坐在她身旁,季泊洲低头看了一眼,伸出拇指,擦了擦她的泪。
江肆月没有躲开他的动作,他有些迟疑,这才收回了手。
下一刻,江肆月直接伸出手,用尽力气给了季泊洲一巴掌。
“我恨你!”
她吼完这句,整个人脱了力,颓废地弯下腰,靠在床头。
季泊洲被打了一巴掌,不怒反笑,望着她苍白的脸,说:
“那是你求仁得仁。”
江肆月果然又抬起了头。
他都知道了。
“我恨你,特别是今天。”
季泊洲被她的话刺到,胸膛大起伏了一下,往后仰了一下,终于有了一丝情绪起伏,那份不可置信蔓延开来,却又与所有事情对上了。
“原来,你一直以来,都在恨我!”
季泊洲苦笑一声,半晌,才说了这一句话。
“对。”江肆月很平静地去看季泊洲。
今夜,她遭受的一切,确实是她求仁得仁。她的心早就发苦了,偏偏这时候,她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更理智更冷漠。
“季泊洲,你不该说你不知道的,你应该直截了当地拒绝我。”
不知道,就是也有一半的可能,可能喜欢她。
哦,不对,他直截了当地拒绝过一次。那已经是一年后,不死心的她又回去找他。
兜兜转转,她又策划了两人的重逢,如今回首,她早有前科罢了。
季泊洲没想到理由竟然真的是这件往事,难以置信,“便是我以前年轻,处理得不好,你又何至于如此执着,非揪着我不放?”
江肆月笑了一下,她对季泊洲的执念,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消。
这辈子,她想要的并没有什么,唯他季泊洲,她是非要不可。
事到如今,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思,江肆月又累又痛,摸索着下了床。
季泊洲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回想到重逢以来的所有事,他是真的喜欢她,想要跟她共度余生,她怎么能那么狠心,把这一切都给打碎,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谎言?
今天之前,她扑进自己怀里、撒娇的样子,和现在的她,根本判若两人,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江肆月难受得紧,走得也不方便。
终于,季泊洲下了床,抱住她,把她带回了床上,掀开被子安置好,季泊洲也绕到另一侧上了床,把她揉进怀里。
“有什么,明天再说,今晚先睡吧。”
季泊洲抿着嘴,说了这句话,然后,下床穿上衣服,关了灯。
江肆月的状态当真不好,她懒得与他争,便乖乖睡下了。
两人各睡一端,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天,季泊洲醒的时候,江肆月已经不在了。
他打开衣柜,发现她的衣服都还在,只不过,充电线还有一些要紧的东西,以及她的行李箱,都不在了。
她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话。
季泊洲冷笑一声,拿起了手机,果不其然,她已经把自己给拉黑了。
这还真是她惯用的招数。
季泊洲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婚房,心里只是空荡荡。
为了迎接这幢别墅的女主人,他请人重新设计了软装,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笑话罢了。
季泊洲捂了捂脸,眼神晦涩不明。
洲际。
总裁办公室里氛围凝固,罗霄把文件给了季泊洲,自己站在办公桌对面。
季泊洲拧着眉,又挑了几个毛病,罗霄听在心里,努力记下,没想到,这毛病越挑越多,到最后,季泊洲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啪”的一声把文件给合上。
“你先出去吧。”季泊洲淡淡地说道。
“好的。”罗霄如逢大赦,抬头时才瞥了一眼季泊洲的表情,他面上淡淡地,好像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可是,文件看不下去又是真的。
罗霄暗叹一口气,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走了出去。
关门时,不出他所料,季泊洲果真从桌子后起身,侧身站到了落地窗前,斜倚着柱子,燃了一根烟,抽起来。
季总结婚第二天下午,就来公司了,洲际的人大多都知晓。
而总裁夫人,已经许久没有露过面了。
罗霄关好门,在门口看了一眼那孤独的侧影,轻叹一口气,才走回自己的位置。
季泊洲望着街景,吐出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