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鹄禾头都没抬,十分默契地答道,“给娘治疗骨裂的药材,槲橛。”
难怪他今天会回家,小天说他进山采石斛一般都要三天,原来只是给老娘采药去了。
槲……
这跟石斛的斛有什么近亲关系吗?
但既然叫得类似的名字,应该也有其珍稀难得的命。
“是很贵重的药材吗?”
黄鹄禾轻轻点头。
柳泠泠眸光左右一晃,黄老太活得没啥人性,这个五儿子倒是挺孝顺。
当然了,找这样贵重的药材多少带着为媳妇赔罪的意思。
不过……
治疗骨裂的药材多的是。
柳泠泠嘴角一勾,已计上心来,心情大好时,悄悄用脚跟将小迪身边一簸箕菌菇挪到身后。
“晚饭我来做。”她说罢,急忙抱起簸箕进了厨房。
“你这人究竟……”
“你做的饭太难吃了。”柳泠泠毫不客气地把黄鹄禾的话打断。
男人眼底闪过了一抹错愕,他做饭难吃是事实,无从辩驳,但没有继续阻止的更多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尝过娘子煮的饭菜。
发现小天眼神古怪地盯着他看,黄鹄禾清咳了声,将竹篮里递予他,“叫婶婶煮这些缺胳膊断腿的,留着那些好的。”
“哦。”小天急忙领命,提着竹篮进了厨房,将五叔的意思传达给五婶。
厨房离院子又不远,方才黄鹄禾说的话柳泠泠在里边都听见了,有些茫然,“为何?”
小天朝外探头,“为何啊五叔。”
“先把这些放不久的吃掉。”黄鹄禾收回目光,语气清冷道。
柳泠泠嘴角扯了扯,娇嗔道,“我偏不,就要吃好的。”
小天再次探头,“五婶说她偏不。”
黄鹄禾垂下眉眼,没再说话,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
大锅里热着粥,较昨日粘稠许多,飘着一层白皙粘糯的米油,可见四月嫂给她匀的米面不差。
柳泠泠忙用木勺小心刮下,分了两碗给小天小迪。
“阿圆,你去摘些野韭菜,野蒜回来吧。”她声音娇娇地,似一把勾魂刀,但凡男人听着,就算这些野菜没有也得想办法给她变出来,怎舍得看她失望?
黄鹄禾垂着眸轻轻点头,又扒拉了一阵菌菇才起身出门。
柳泠泠瞄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草堆旁的药材,这才放心进厨房。
将今日寻来的三种菌菇用清水洗尽泥土,撕成条状,捞了一半薄片的浸泡水中。
再转去厨房置物架边找来两只大陶罐洗干净,一只将粥盛出,一只倒入菌菇。
厨房里只是个单灶,想节省烹饮时间有些难,葱蒜还没摘回来只能先煲汤。
大锅挪开,在灶口上方摆上筒架用来固定比灶坑小得多的陶罐,适当控制火候,开始熬汤。
面粉取来一些,加水搅成糊状,之前浸泡水中的菌菇已经发软,榨干水分,倒入加了盐的面糊里,均匀裹粉。
中午剩下的一把白花菜一并与它备好放在砧板头,熬汤时间将簸箕一个个搬进堂屋里,放在院子里总是不放心,就怕谁东张西望看着菌菇多,想来占便宜。
小天小迪也来帮忙,二人合力抬一个簸箕,但是步伐不一致,跌跌撞撞地,他们还觉得挺好玩,乐呵呵地笑。
“哥哥你好傻……”
“妹妹你好笨。”
山风起来时,黄鹄禾带着一篮子洗干净的野葱野蒜野韭菜回来了。
柳泠泠急忙接过,进了厨房就将门一关。
身后便传来黄鹄禾的询问,“这儿的药材呢?”
“五婶拿到堂屋里去了。”小天语气充满了疲惫。
这两孩子今天连午觉都没睡,疯玩了一天,这会人定下来,倒是犯困了。
柳泠泠通过门缝看黄鹄禾,怕他眼下就要去送药,见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往长凳上一坐,开始维护采石斛工具时。
夕阳做背光,男人英俊的面容已看不清,只剩了一身腱子肉勾勒的剪影,气场全开无的放矢散发着满满男性诱惑,柳泠泠只觉得鼻尖痒痒的。
都说男人爱看美女是天性,女人也同样是抵御不了,去想象被那样又欲又壮实的胸膛拥抱的感觉……
陶灌已扑扑往外冒着热气,提醒她还有正事要做。
挥去那些乱七八糟的遐思,她上去将陶盖一掀,久熬的菌汤香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