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泠泠急忙放下菜刀,上去安抚张四月,轻轻给她擦眼泪。
“四月嫂你别哭嘛,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来来来,进屋里来坐,慢慢说。”她忙将人带进堂屋安置下,用碗倒了杯山楂水放到张四月面前。
三人于桌前落坐,各占一边,张四月坐下后却不愿吭声了,只是低垂着一张秀静的小脸,默默流泪,偶尔抬袖擦拭泪痕,吸吸鼻水。
柳泠泠只能瞪着许有船,教训起来,“许大哥,我得批评你,你怎能有这样迂腐的思想呢,女人怎么了,女人就该天天躲在家里不见光,上街卖菜都不行啊?”
许有船有苦难言,他心里做过几番琢磨,柳泠泠这话只说中一层,他考虑得更深。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不想四月出什么意外。”
“能出什么意外啊?我看你们就是大男子主义,整天给我们灌输危险,吓得我们不敢出去。”柳泠泠佯装凶巴巴地道。
“……”
许有船无语地瞥了柳泠泠一眼,出什么意外,你怎么来的东边山村你不知道吗?
四月这样温柔良善之人,他爱他疼还来不及呢,万一去到人多之处被人敲晕卖猪仔咋办?谁赔他媳妇,谁赔小墨娘,谁赔他小小墨?
脸色憋得通红,许有船现下也不敢再提不许谁出去这些话,毕竟哄自家娘子他门清,瞧柳泠泠一副聪明相,不一定能说过她。
最后,许家夫妻二人都垂着脑袋,谁也不吭声,静静任时间流淌。
“……”柳泠泠拂过额角流淌而下的汗珠儿,反思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大了?
这儿毕竟是个保守封建,糟粕八股厉害的古代,村民世世代代都活在自我思想的固化中,你给他说再多道理,他自己想不通,道理就堵死在九转大肠里了,就像现在这般……
“四月嫂,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许大哥的话,其实吧,撇去危险一事不说,只是卖菌菇的话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货又不多,何必两个人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对对对,我真正想表达的也是这意思。”许有船在旁连声附和。
柳泠泠瞪他一眼,对你个头,别插嘴,我在安慰你老婆呢。
哦。
许有船老实巴交地垂下脑袋,张四月则兴奋地抬起脸。
“真的?”
柳泠泠神情严肃点了点头,“咱们现在才刚开始,也不知道每天情况如何,小墨还小,许婆婆也得有个人在家照顾,我比你轻松,只要四月嫂能帮忙看住小天小迪,就像今日这样,你在院子里编篮子看孩子,也不影响交给村长的月额,就是下午时间咱们得去挖蘑菇,孩子得放在你家院里,让许婆婆照顾一二。”
许有船闻言,咧嘴一笑,连连拍着胸脯道,“这件事交给我,我跟我娘说一声就行。”
张四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将脸转向另一侧,还在跟他生气。
许有船轻叹了声,找上柳泠泠诉苦,“我这人嘴笨……”
“……”
“方才是太过着急,一时语出伤人,是我许家老小拖了四月后腿,没能让她大放光芒,四月总想着多挣些钱,让我不至于那般辛苦,我又何尝不是在物色合适的活计和伙伴帮助四月呢,四月聪明良善,如果给她平台,她一定能展翅翱翔的。”
“相公!”张四月颤抖着嘴角回头看来,突然一把握住许有船的手,眼泪盈盈且冒心心,“相公,我不曾知道,在你心中,我是这般的好。”
许有船反手将张四月小手包裹,深情款款地叹息,“为夫每日早出晚归,陪伴你和孩子的时间实在太少,是为夫的错,四月你不会怪我吧。”
张四月摇头,梨花带雨,“相公用心良苦,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心有怨言呢,相公莫担心,我会和泠泠妹子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许有船大掌轻轻抚上张四月脸颊,为她拭泪,“为夫不用你做什么大事业,只要你开心就好。”
“嗯,相公真好。”
“……”柳泠泠看着张四月即将贴靠向许有船胸膛,立刻识趣地扶着额头,垂下脸去。
其实她想说,不用她多管闲事,这对夫妻都能和好。
经过一番真情剖白后,许家夫妇之间的心结打开,又与柳泠泠商谈了具体的工作安排。
大致就是许婆婆下午看孩子编竹篮,张四月与柳泠泠进山找山货,拿回阿猿家来适当处理,晾晒,为什么,因为阿猿家圈的地大。
第二日就由许有船的牛车搭着柳泠泠和山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