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少侠，是想来加入不言教的吧？”

见张九岩在村口徘徊，两位身披黄袍的女童，眨巴着大眼，朝他走了过来。

是引路人吗？

张九岩眨了眨眼，面对如此小的女娃，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呃……对。”纠结了半天，张九岩给了个愚蠢至极的回答。

闻此，两位女童咯咯笑了起来，而后手牵手，一起指着道路尽头的房子道：“要去那里。”

那里……

张九岩吞了口唾沫，那座屹立在山脚下的房屋，此刻竟显得无比肃穆。

张九岩怀着崇敬无比的心情，一步步走过，却在即将推开门的瞬间，听到里边传出了一阵吵闹。

“我这怎么就不是理由了？！异士科考我没通过、朝廷也没通缉我，所以不去皇城也不去那个逍遥道，跑来加入你们这个什么什么教，我这怎么就不是理由了？”

这声音让张九岩略感熟悉，他忍不住将身子探入屋内，然后张九岩便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镜师。

那熟悉的裤衩配背心，还有狗屁不通的颜色搭配，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异士科考时见到的那个少年。

“镜师？”张九岩忍不住开口叫道。

“啊？”镜师回头，看着叫出自己名字的少年，眉头一皱，嘴角一抽：“你谁？”

张九岩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人竟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忘了，于是他颇为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就之前，在异士科考的时候，你和傀儡师一起上门来找我……”

镜师抓了抓头发，颇为头疼地嘟囔了句：“傀儡师是谁？”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你是画龙师？！”

一句话，引得屋内众人纷纷侧目。一时间，细碎的议论声纷纷响起：

“他就是传说中的画龙师？”

“这世上居然真的有画龙师？”

“看着好年轻啊，他真的能使用画龙之力吗？”

“他若是真如传说中那般，跟他一起岂不是能无敌？”

眼见议论声越来越大，坐在一旁拿着毛笔记录着什么的老者忍不住喝道：“肃静！”

瞬间，房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齐齐闭嘴。

老者轻咳了一声，而后笑眯眯地看向张九岩：“你是画龙师？”

“……嗯。”张九岩不解其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随着张九岩的肯定，房间里的人露出或惊讶或好奇或迷茫或艳羡的表情，神态各异，变化万千。

老者放下毛笔，颤巍巍走到张九岩面前，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而后开口道：“跟我来。”

张九岩不明所以，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留下镜师在身后大喊：“喂！死老头，你要去哪？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老者佝偻着身子，双手背后，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张九岩分不清他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却也不催促，只是老实跟在老者身后。

老者一边小步走着一边开口说道：“画龙师，能救死扶伤，乃天下人之神医。莫说世上各方势力都想得到，就连当今皇上也是如此。”

听到对方提到了“皇上”二字，张九岩不禁心头一颤，他又想起了那个飘荡着血腥味的庭院，和黑鸦乱号的夜晚。

“只是……”老者的话唤回了张九岩的心绪：“画龙师并不适合与人争斗，若不能一招制敌，便会被对手所伤。画龙师无法自行疗愈，因此在争斗之时，往往和凡人别无二致。”

老者的话戳中了张九岩，确实，之前的几次争斗，若不是程袁雪和傀儡师，还有那突然冒出的画中人，若不是他们拼死保护自己，自己早不知何时已身殒异术之下。

“孩子。”老者开口唤道：“假使，有朝一日你加入了不言教，你是希望参与争斗，还是待在村里救死扶伤？”

“我想出去，我想变强，我想见识这世间所有的异士与异术！”张九岩斩钉截铁地开口，若是只能呆在这个小小村落救死扶伤，那自己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去和姬梧桐对峙，更不可能救回爹娘和大家。

老者走到房屋后的山脚处，那里伫立着一块磐石，磐石上盘踞着一条石刻的巨龙。张九岩能想象得到，这龙在刚刻成之时必是栩栩如生，只可惜，如今在风吹日晒之下，却显得破败不堪。

“你是何时拥有的异士之力？”老者站在着磐石之前，盯着龙目缓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