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她差点以为那是自己手掌流出的鲜血,可手掌被白布包扎的好好的。
她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那滩血迹已经半干,摸到一片粘腻。
这下她犹豫起来,看了看手里的湿布,不知道要不要把血迹擦掉。
想想还是算了,她略过身去,擦完后面几张桌案,便离开暖岚阁去了灵园照顾自己那几十棵益冰草。
一上午都是在壬字堂里听真人讲课,南曲烟觉得挺浪费时间的,都是些修炼基础,比如灵气与真气的转化,真气如何在经脉中运行。
至于那块血迹,今早人多时,弟子们围着讨论了一番,听到他们说昨天坐在那个位置的是华思朗。
有人说是被炎衡打的,昨晚最后离开的便是他们两人。
这话被身后的炎衡听到,引起了他的不满,他大声承认道:“是我打的怎样,别在那背后说三道四的。”
镜雪皱眉:“你怎能欺负同门呢?”
炎衡嘁了一声,一点不慌:“没我他还进不来嘉应宗呢,让他跟在我身边伺候,已经我开恩了。”
说着向旁边的兄弟转过脸,表情尽是嫌恶:“你们不知道这小子有多恶心……”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其实也就几个月前的事,这小子忽然把他约到一处密林,说什么自己爱过他,虽然他被他从小欺负到大,可是心还是忍不住悸动。
这些话差点没给炎衡听吐,他当场朝华思朗脸上挥了一拳,并且觉得他病得不轻。
哪有人会喜欢上一直欺负自己的人,炎衡觉得这小子八成是来恶心他的。
估摸着是这小子觉得他最近老缠着她姐姐华思妍,心里着急了。
怕他对她姐做什么。
嘉应宗的入宗考核开始了,他要去参加,要不是家里人说华思朗天赋也不错,进嘉应宗应该也不成问题,可以带在身边做个伴修,他早就把这小白脸踹得远远的。
炎衡话音落下,弟子们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都知道华思朗是炎衡的小跟班,替他跑腿,做这做那。
听两人平时说话,能听出他们入宗前就相识了。
好像还一起长大,可若是一起长大的伙伴,这炎衡对华思朗的态度未免恶劣。
好像这华思朗进宗门就是专门伺候炎衡的一样。
镜雪吃着一个桃子,路过他身边,脚步停了下来:“是你把华思朗踹下水的?”
炎衡瞪她一眼,没好气道:“老子没做过!”
“你的心性,还需要锻炼锻炼。”镜雪不赞同地摇着头,“至少我没见过哪个修道的像你这般粗俗。”
炎衡:“……”
他拿壬字堂里这个有些怪里怪气的女弟子没办法。
课业结束后,几个心热的弟子便计划吃完饭去不治峰看望一下华思朗。
华思朗一天没来上课,他被南曲烟捞上来后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镜雪手肘捅了捅南曲烟,问她要不要去,好歹人是她救上来的。
南曲烟和华思朗不熟,但一想到要去的是不治峰,便答应了。
她心里一直关心着月渠病的治疗药方有没有被柳青真人看到,正好去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一点消息。
那炎衡一见南曲烟点头,便进来插话:“我也跟你们去,好歹我和他认识那么久。”
“阿衡,我怕那小白脸跳下床打你呢。”他同院子的一个男弟子笑道。
“给他八个胆也不敢。”
说完,眼睛便一直往南曲烟身上瞟,视线仿佛要穿透她脸上的面纱。
南曲烟翻了翻眼。
“你一直围着这破布不热吗?”他往墙后吊儿郎地当一靠,抬起下巴冲南曲烟笑道。
“你一直脸皮这么厚不热吗?”镜雪疑惑问道,“为自己羞愧到面红耳热。”
炎衡一下站直了,神情恼怒:“我说你——”
“是有点热.”
南曲烟点点头,打断他的话,把纱巾往下扯了扯,露出脖子和脸上的疤。
炎衡呆住了,一时愕然,“你的脸……”
这时候壬字堂里弟子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人也纷纷向南曲烟侧目。
圆形多宝阁上有一把泥金折扇,南曲烟取过来往脸上扇着风:
轻描淡写解释道:“不小心被炭火烧的。”
“好严重啊。”镜雪的朋友凑近来端详,双眉紧蹙,问道:“就没有什么能祛疤的膏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