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好,别去。”
阮绪从喉中挤出几个字,嘴唇控制不住的发抖,忽然抬手捂住嘴,流着泪哭出来。
谭骁舔了舔下唇,也是红着眼笑了起来。
黑沉沉的天忽然飘起了碎雪,谭骁抹掉脸上的眼泪,指着半空,原地转了两圈。
“这个冬天的雪来的好晚啊。”
“是啊,今年的雪来的好晚啊。”
阮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沉默走过去,勾住他脖子,两人慢步走进雪夜中。
“....好烦,过完年,就二十了。”谭骁鼻音很重。
阮绪没说话,无言当一个观众。
“他才十九,是个omega,又娇又怕疼的,他哥可讨厌我了,说我拐走他家小白菜。”
谭骁静静的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流下来。
“谭骁,别哭。”
阮绪忽然抱住他,谭骁再也忍不住,把脸埋在阮绪肩上。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地,哭到嗓子发哑,眼睛发疼,谭骁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抖起来。
等谭骁被阮绪带进病房时,贺平虚弱的睁着眼,见两人来。
笑笑没说话。
阮绪拍了拍谭骁的肩膀,推门出去。
“谭骁,你又瘦了。”
贺平声音带着埋怨,“是不是又偷偷熬夜了。”
谭骁鼻翼嗡动,原本就红肿的眼睛蓄满泪光,笑着说:“是啊,没你看着,夜太长了,睡不着。”
忽然满是消毒水和信息素的病房里涌出一股血腥味。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贺平喉咙痉挛,喷出带着血沫的口水,他快速抬手捂住。
谭骁猛地跑过去,双手慌乱的掀开被子,就看见一把短短的水果刀插在他腹部。
“谭骁...”
贺平嘴上下巴上都是血,他双手都沾着血,轻轻捧着谭骁的脸。
“我不想活了。”
谭骁脸色发白发青,十根手指头都发着抖脱下身上的衣服,紧紧堵在他腹部。
“医生!护士!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别哭.....”贺平抹掉他眼上的泪,“别哭。”
谭骁眼眶发红,但脸上无比淡定,他一只手把贺平抱起来,一手死死捂住衣服,说:“别怕,我带你找医生。”
贺平手臂无力的挂在他脖子上,虚弱的抬眼盯着谭骁下颌。
“你在,我死也不怕。”
“啊啊啊!医生,护士,救命啊!”
谭骁撞开门,阮绪刚好拉着打瞌睡的值班医生跑来。
“他...他腹部有刀!”谭骁声音发着抖,“刀身有五厘米长,他是A型血,快调血!”
医生一见两人身上大片血红,立马惊醒过来,赶紧叫人把贺平送进手术室。
程烬提着方盒来时,贺平还在手术。
“...没事吧。”
阮绪表情很僵硬,愣愣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睛。
低声说:“不知道,还在手术。”
看着跪在手术门前的谭骁,程烬走过去,带来的羽绒服披在他身上。
“.....谢谢。”
谭骁的嗓子已经哑掉了,说的话很粗糙。
气氛很消沉,冷冷清清的。
程烬觉得自己很多余,心中莫名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他把手里煮好的速冻饺子递给阮绪,“吃点,我守着。”
阮绪摇摇头,视线落在紧闭的手术门上。
新年第一响礼炮响起来时,贺平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看着虚弱但还活着的贺平,谭骁高高仰着头,闷闷笑一声,几秒后低下头,用力揉着眼睛。
“别哭。”阮绪一夜未说话,嗓音格外的沙哑。
谭骁小心翼翼捧着贺平消瘦的双手,看着让人难受,仿佛贺平是什么脆弱一碰就碎的稀世珍宝。
“活着...我们都好好活着。”
贺平醒来后,已经是大年初五,阴沉大半月的天忽然就放了晴,太阳还有点辣。
“...醒了?”阮绪快速把手里的糖水放好,指着门外说:“谭骁打饭去了,一会就回来。”
贺平抬手轻轻抓住他手腕,低声道:“我不想见他。”
“....”阮绪微微睁眼,说:“为什么?”
贺平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