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彧,你这学堂倒是有趣,学子们各个都亲密无间,在你眼皮下,风花雪月啊……”
不远处站在廊下手中摇着折扇犹如谪仙般人物的男子,与令彧并肩而立,望向姬清和临封这边。
“真是让人羡慕,两小无猜。”他看向令彧,又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
“今日情形,想是有缘由的,子清向来与子封不睦,殿下不如一同移步堂前,叫他们过来将事情讲个清楚。”令彧向二皇子明甫躬身,并向旁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无妨无妨,一句玩笑话罢。”明甫露出一派温润的笑意,他虽如此说,但眼眸中却未达一丝笑意,令彧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二人慢步至厅前,明甫正示意侍从叫姬清和临封二人前来,令彧便先行一步到姬清和临封二人身旁。
“子清、子封,正午时分将过,你二人不去用膳,在此闲谈什么?”
令彧一贯清亮柔美的声音,如今带了稍许冷厉。
临封顿时大感不妙。
姬清和临封二人迅速起身,向令彧躬身。令彧侧身,二皇子明甫从他身边走来。
“嗯……你二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两小无猜,真好叫人艳羡,可需本宫求圣上许你们一段好姻缘?”明甫摇着扇子,嘴角带笑,弯着眸子打趣道。
姬清迅速在脑海里搜寻与明甫相关的信息,不明白他此来有何意图?
是善意提醒还是暗地威胁?
他这个人不涉党争,不涉足前廷,从未干预政事,闲来无事便到书院来与各位学士谈诗论曲,好不惬意。
——但这此番将我与左丞家儿子绑在一起,目的总不会是好的。
左丞和右丞二府表面不可亲厚是两家心照不宣的事实,亦是当下希望朝堂安定的人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若两家联合,前廷大半势力便会从天子一方彻底倒向中丞门,届时便对天子收权有了威胁。
如今天下初定,新帝资质平庸,临朝而无所作为,左丞和右丞两家需替其审阅政事、公务缠身,已然千头万绪,更是开国功臣,对中州王朝忠心不二,未曾有过涉足皇室权位之争的想法。
但终究他们两家自先帝始便炙手可热,在外人看来便是权势滔天、永盛不衰。
前廷的中立派和新天子的心腹都对这两家十分忌惮,恨不得能抓住把柄,若不能为己所用,便会倾覆上下、屠之殆尽。但眼下诸事繁杂,天子要想朝政稳定,亦暂且离不开这两家人,故而并未对两家有所动作。
临封刚准备拱手回复,就先被姬清抢先。
“臣女子清,参见二皇子。”姬清端庄地向明甫行了个礼,
随后说道,“殿下,子清今晨在西街,被忽然冲出的李家马车惊吓,是子封将我及时拉回,这才免遭马车冲撞。
但臣女觉得吧,此乃顺手为之的人之常情,左不过道个谢便行了吧!大不了打发人送去给他一坛好酒便罢了吧!但左丞家这混崽子竟要我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他还看不上我做他的正妻,还调笑我,竟要我委身与他做妾!
这…臣女满门忠烈,宁死也不愿遭受如此羞辱,若殿下能到圣上面前为我做主,臣女和全家自当都感激涕零啊。”
姬清假作伤心愤怒,皱紧了眉头,眼泪随时呼之欲出的样子,她见二皇子垂眸深思之际,悄悄给一旁的临封递了个眼色。
临封心下了然,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臣前日听齐学士称赞了一番右丞家二公子所画的一副百鸟朝凤图,想借此机会询问子清,是否可以借来观赏几日,可她却说臣下挟恩图报,并频频口出恶言辱之,臣由家父亲自教导,不愿与女子一般见识,缠斗交恶,却也实在不知如何辩白。
但不想她如今见到殿下,口中竟是却出污言秽语,栽赃浑说于我,臣怎会请一品大人之家嫡女为妾,此言实在荒唐,臣请求殿下到圣上面前,也为我府做主!殿下明察秋毫!”
姬清见临封的一通惟妙惟肖的表演,直接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人比她还能演,比她说得还周全,他刚刚一排深沉的马甲掉了。
她面上隐晦地对他袒露出几分震惊而又欣赏的神色,若不是现下形势所迫,她真想起来给他热烈地鼓鼓掌!
——真牛啊,到底是大宅院里的贵族阶级,小小年纪,表演功夫竟如此深厚,我这将将奔三的老阿姨比不过、比不过……
“够了——莫在二殿下面前胡言乱语,今你二人,德仪有损,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