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同兴见到气氛如此剑拔弩张,冷汗涔涔,朝容肆深深一揖。
“督主,丁大人只是太过忧心沈小姐,并非故意出言冒犯,还请督主明察。”
容肆冷冷扫过丁澜升,“不知两位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丁澜升挺直了腰杆,“本官来接我外孙女回家。”
容肆目光沉沉,落在李落青身上。
“外孙女?丁大人确定此女当真是你外孙女?”
丁澜升大怒,正欲发作,一旁的蔡同兴急忙拉住他,“丁老,此事让我同督主说。”
他将容肆请到旁边说话。
丁澜升愤愤不平,不过想到此行的目的,没有反对。
看到李落青身上的伤,尤其看到她脖子上的淤青,这位年近六旬的老者差点落泪。
“孩子,你受苦了。”
李落青心头一阵酸楚,看着眼前这个板着脸,却轻声细语跟自己说话的人,心头莫名涌上委屈。
“外祖父,我想回家。”
只有尽快回去,她才能为自己报仇。
丁澜升满腹心酸,他这一生有三子二女,长女便是沈嘉月的母亲。
他的这个长女从小便知书达理,即便在京中也颇具盛名,只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便去了。
丁澜升怜沈嘉月小小年纪没有母亲,对她多有照顾。
得知她被带到东厂,立马找人前来搭救。
若是东厂的番子不愿放人,他情愿自己留下,也要将自己的外孙女救出这座吃人的牢笼。
也不知蔡同兴跟容肆说了什么,容肆竟同意放人离开。
丁澜升看向李落青,“月儿,你可还能走?”
李落青点点头,跟他离开诏狱。
门打开,外面阳光刺眼,她不适应这样的强光,微微眯了眯眼。
适应光线后,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口。
那人看见他们出来,立刻上前打招呼,“蔡大人,岳父大人。”
李落青抿了抿嘴,目不斜视从他身旁离开。
那人却叫住她,“见到父亲不行礼不问候,你的礼数到哪儿去了?”
李落青停下脚步,清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心中的酸苦无法言喻。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是这个身体的父亲。
“若你记得自己是我父亲,何故在那样危急之时丢下我,你可知我会丧命?”
“若不是你贪玩爱闹,何至于会出这样的事。”
李落青神情讥诮地看着他,“若我没猜错,定是我那继母跟你这般解释吧。
父亲跟继母真是感情甚笃,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父亲半点没有怀疑,一句没问便定了我的罪。”
沈杰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继母可有说错,若不是你胡闹,怎会被人带到诏狱来?”
“我之所以会进诏狱,乃是有人看到有刺客行刺,推我下马车,想要谋害我的性命。”
丁澜升脸色一变,“月儿,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当时那群刺客被逼得走投无路,刚好遇上我们从潍州回来,便想要挟持我们为人质。
当时情况紧急,家丁护着我们逃走,慌乱之中我被人推下马车。
再后来,便遇上东厂的人,他们怀疑我跟刺客是一伙的,将我抓到诏狱审问。”
丁澜升目光一凛,看向沈杰目光不善,“怎么说月儿也是你的女儿,你竟让人这般待她?”
沈杰狡辩道:“岳父大人,您也知道月儿的脾气,从小便被我宠坏了,她这么说无非为了推卸责任。
月儿,你太令为父失望了,发生这样的事,你竟还想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为父这么多年的教导你都记到哪儿去了?”
看着他脸上的失望,李落青被气笑了。
他惯来偏心,如今他还护着那对母女。
“父亲,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性命,否则也不至于我丢了这么久,你们都不曾回头找过我。
但凡你愿意给我一点关心,跟厂督说明清楚,我都不会被带到诏狱来。”
沈杰的脸色因她这话阴沉下来,丁澜升的脸色更是难看。
她说的话丁澜升何尝不明白,若沈杰愿意多费心,月儿就不会在诏狱吃这么多苦。
不过他们毕竟在外面,且还在东厂,这些事须得回家慢慢算。
“你先带月儿回去。”
李落青不愿这样跟沈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