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姑息。”何持墨眼眸半阖，似乎又过了几个呼吸间，才见他睁开双眼，为难道：“执法堂失责，失责弟子自会去领罚。”

“那为祸的三人，执法堂也定会依宗律严惩。”

江缘走至孟清岑身旁，等待何持墨的下一句。

“江师妹与这位师弟，执法堂亦会备礼作为补偿。”

他话语声温和，对着江缘与孟清岑道：“待过些时日，定当给师妹师弟一个交代。”

见二人不应，何持墨又看向傅云幸，这位紫霄宗的首席弟子，他的师兄。

“可至于傅师兄所说的上呈长老……”

他苦笑一声，“师兄，我这刚回紫霄宗，就出了这么一档事。”

“这事要说，亦是有我的过错。”

“还望师兄能给予师弟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将功补过才是。”

傅云幸看着何持墨带着执法堂内弟子向他作礼，微微侧身。

“师弟何出此言？”

“你刚回紫霄宗，何错之有？”

“师——”

眼看何持墨又要开口，傅云幸道，“何师弟管理执法堂时尽职尽责，紫霄宗众人有目共睹。”

“此事，当是那为祸之人之过。”

何持墨蹙起的眉微松，正要说话又听傅云幸接着道，“不过，这位孟师弟无过却被执法堂弟子判为有过。”

何持墨的眉再度皱起。

“还说他已招供。”

“究竟是为何？”

何持墨看着傅云幸走近，两人擦肩而过，他眼眸微冷，不动声色的跟随他转身。

孟清岑已被江缘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江缘不经意间瞥见他衣袖里的手的伤，眼眶刚平复的酸意又是涌上。

她默了默，才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

孟清岑的眼依然低垂，江缘看着他，说出后两个字。

“别怕。”

“我陪着你。”

这浑水，江缘蹚了一次便偏要蹚第二次。

“不是你，我信你。”

无声的泪珠落在衣上，江缘愣了一愣，又直起身子，挡在孟清岑面前。

“紫霄宗外峰有一片梨花林，我上次路过，见花开了。”

“这是我买来的手帕，上面绣的正好就是梨花。”

“好看吧？送给你。”

“接下来我们一起去看真的梨花。”

江缘将手帕轻轻放在孟清岑手上，又接着轻声说，“小鱼师姐和我说，那儿的梨花，盛开时节不定呢。”

“春夏秋冬，一年只开一季。”

“它今年开在这个时节，真是太巧了。”

“孟清岑。”

“……无论多久，花会盛开的。”

“去看开花，好不好？”

沉默。

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江缘才终于听见了回答，“好。”

孟清岑抬起头，视线与江缘对上，江缘笑了一下，移开身子，他便对着傅云幸与何持墨二人，半晌，他道，“不是我。”

“我没有偷窃，没有污蔑。”

“没有。”

“招供。”

孟清岑撩开衣袖，手臂上是错落的鞭痕。

“执法堂，汤入丰师兄。”

他一字一句，“是汤林的兄长。”

“为保下汤林，他要我认下罪责。”

“否则。”孟清岑看了一眼何持墨。

“逐出紫霄宗。”

他的声音仍未停下，唇张张合合。

从垣低着头，远离人群站在角落。

等到听完孟清岑的话语，他阴影中的半张脸，无声的勾出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