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声纷起,从垣静静站着,不发一言。
饶是他说的孟清岑已招供,可此事主要在汤入丰,是他审讯,是他逼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那禁压符——!”楚衫鱼朗声问道。
这一声唤得几人侧目,暂且不提各人心内作何想法,就道此时听见的“禁压符”,确实是个隐存的问题。
一个外峰弟子,尚未筑基,是如何得来的禁压符?
入门时,宗门可不让弟子私带这些东西啊。
更别说,还是在宗门内,私下使用禁压符……若不是对妖魔,何至于此……?
“既不知,便由我通禀长老。”傅云幸一言定音。
执法堂内静谧无声,何持墨不再反驳,低低叹息:“是我失责,劳烦师兄了。”
汤入丰表情僵硬,目光看向何持墨,只得来他淡淡一瞥。
执法堂内几位核心弟子沉默不语。
自何师兄接管执法堂后,紫霄宗凡是弟子事务,皆由他来定夺处置,偶尔问询一次长老罢。
可,从未有过,直接通禀长老的事例。
从垣低着眉目,待脚步声渐远,才轻抬眼看向离去几人的背影。
他的目光随着发尾晃动,待堂中传来一声轻笑,方才收回心神。
“汤入丰。”何持墨音色极为悦耳,他叫的这一声名字,如若不看他面上神色,想来心情许是不错。
不过只是想来。
何持墨的下一句紧接而来,“先回来两日,就是为了做这事?”
他似有疑问,又不容置疑的接着往下道:“你是舒服日子过久了?”
“……”
感受到什么,站的离汤入丰较近的两名弟子悄无声息的退后几步。
果然,在下一刻,就见一道厉风向汤入丰汹涌而去。
一声闷哼,汤入丰不躲不避,只看着何持墨问:“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何持墨又笑了,他唇勾起,又放下。
“你不长脑子?”
“师尊一年前令你追随我,是让你今日说这一句有何不可?”
“——。”无声二字被隐去,何持墨慵懒在椅子上坐下,“明日见师尊,你也说这一句。”
“有何不可。”他适才有些愁绪的眉目舒展开,唇边的笑浅浅淡淡的。
汤入丰微微皱眉,“他是我弟弟。”
至此句,执法堂众弟子彻底散去,从垣走在末尾,隐隐约约听见传来的声音。
“可笑,你还真把自己当他兄长了?”
“区区——”
从垣垂眸看着自己的靴面,突然想到了他幼时站在汤府门前的场景。
“一报还一报。”他从来都信这些的。
汤林,你的报应来了。
“劳烦师兄了。”楚衫鱼和江缘排排站,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起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傅云幸瞧着两人同步低下去的脑袋,沉默半晌,应了一声,“嗯。”
“日后,不可如此莽撞。”
江缘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楚衫鱼也垂头丧气道:“是。”
“先来寻我。”
“?”
傅云幸唇无奈的弯起,“既为师兄。”
“若遇见不能解决的事,便唤我来。”
“……!”江缘与楚衫鱼对视,两眼感动。
“明日,封师弟。”傅云幸对着江缘嘱咐,“师妹可去寻他同来。”
禁压符一事,还需问问封迟师弟。
江缘点点头,“嗯嗯。”
傅云幸腰间的弟子牌闪过青光,这代表着殿中长老在唤他。
江缘二人注视着傅云幸离去,一同感慨出声,“师兄真好。”
“其实我以前闯祸都是师兄帮我的……”楚衫鱼小声凑到江缘身旁说悄悄话。
外冷内热。
江缘笑了下,想起什么,好奇问道:“小鱼师姐,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忙呀?”
楚衫鱼刚回来,出了大殿就奔去找江缘,后与她一同去往执法堂。
听见江缘的问话,她嘴快道:“没有啊,我——”
“我。”楚衫鱼人愣住。
她好像,还要去找七宝阁他们。
糟糕。
她要不去,那人不得把她叨叨念个几天。
楚衫鱼似一阵风飘走,“缘,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