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铜镜里,姜瑶瞧见了这张人人口中盛世美颜。
肤白如雪,眉如青烟,美目流转,红唇娇软。
夏萍梳着如瀑青丝道,“生的这般美,该让不少人惦记,不如萍儿帮姑娘遮掩一二锋芒。”
昨夜萍儿头次睡专属姑娘的床,打心底里明白寒酥将自己当成了姐妹对待,伺候上自然上心。
姜瑶点头答应,经过萍儿一双巧手打扮,黯淡许多,至少看上去还不如素颜清丽。
在她的要求下,夏萍用丝带轻轻的束着头发,无花无簪,过分的寡淡。
用完早饭,整栋楼里静悄悄的,老鸨带着一个老婆婆到房间里验了姜瑶身子,查出非完璧之身后连叹可惜了。
【竟然已不是黄花姑娘了,可惜……还想借她重振楼里生意。】
老鸨手扶额头,姜瑶有些庆幸,因这具身子似乎躲过一劫。
外面忽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之一阵哭声响彻楼里。
“又发生什么事儿了,大哭小叫的!”老鸨烦躁的拍了拍桌子,当即朝外走去。
对面房屋里,一个来不及穿鞋的中年男人逃也似的跑下楼,“娘的真晦气!”
老鸨赶紧拉住客人询问发生何事,是否姑娘伺候不周,闹翻了。
男人脸色铁青直叫嚣自己被骗要求退钱,而后悄悄对妈妈附耳。
妈妈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才平息男人的怒气。
客人走后,由于动静太大,楼里姐妹们倾巢而出,大家伙儿将对面屋子围了个水泻不通。
姜瑶和夏萍也跟来吃瓜,二人挤在门口,屋里姐儿还在哭哭啼啼好不伤心。
人群里赶在前面的递来消息,“哎,红姐儿下身也有了菜花。”
菜花?
姜瑶皱眉问萍儿何意,萍儿即使尚未经男女之事,楼里待久了自然知道何为菜花,羞涩支吾着说是一种病。
莫非红姐儿有了那方面的病?
“妈妈,我怕,我不想死。”红姐儿跪在地上求妈妈不要抛弃自己。
老鸨心口绞痛,没有说话,屋里屋外陷入寂静,大家低头沉默。
这时,屋子里飘出好几种心声。
【第九个了,再这么下去风月楼岂不迟早关门大吉!】
【真担心我也染上这种病,死了五个姐儿了啊,好想离开这里。】
“火哥儿,你赶紧找个大夫来给姐儿瞧瞧。”一个名叫火哥儿的男孩子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等治好病再接客吧,等会你就搬去后院住,会安排人顶替你的位置的。”
这句话一出,屋中渐渐响起低低的抽泣声,大家伙儿心知,老鸨要放弃红姐儿了。
没有赚钱价值的女人,在楼里不如一个打杂的,治病还要话花不少银子。
身边有人小声的哽咽着摇头,“不能了,红姐儿不能再回前院了。”
“今儿是红姐,明儿又不知倒霉的哪一个。这病治不好的,得了就等死。”
在感伤的氛围中,姜瑶一个外人并不能切身体会那种恐惧与绝望,心里或多或少染上了一层郁色,同情。
仿佛如前世作为医生置身在病患中心,一双双眼睛巴巴的盯着自己,说救救我吧。
心里真堵,本能的让姜瑶无法不去关注红姐儿。
晌午间一楼又新来了位姑娘,和作夜不同,没人有心情去围观,大家呆在自个儿屋子里窗户口瞧着妈妈跟姑娘说话。
无数双同情的眼睛紧盯着楼下,身边夏萍哽咽的说着打听来的消息,“大夫说红姐儿病来得凶猛,没几日了。”
姜瑶楞了,红姐儿见过的,二十五六岁正花样年纪,过几日就要走了吗?
所以,自己被老鸨拐来的原因,只是不断有旧人病死,新人补位?
姜瑶决定了,她不能见死不救,拿出韩夫人给的银子塞进夏萍手心里,“萍儿,你去帮我买几味药来,多余银两你就自个儿留用。”
“姑娘好端端的买药材干嘛?莫非姑娘身有不适?”萍儿盯着十两银宝,没想到寒烟姑娘身上有钱。
来青楼的姑娘有几个身上拿得出银钱的,大多家中揭不开锅走投无路的会来卖身。
“我……”想了想,姜瑶改嘴道,“身上常有不适,一直在用药,萍儿万不可旁人提起,怕她们猜疑。”
萍儿转身下楼眨眼又折了回来,说老鸨让下去。
来到楼下,姜瑶坐在新来的姑娘身旁,这姑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