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瞧他时不时低声咳嗽,这会儿人这样多,挤着又难受,卫筝委实有些担心。戴着面具的人太多,戴着兔子面具的不少,卫筝拉着几个都不是他。
不对,她想起来了,她同林晞的兔子上面都有朵红色的小花。
卫筝有些急,逆着人潮,想往上去看看,不料被挤得一个趔趄,往边上倒过去,眼瞧着就要栽倒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旁边伸出一只手,将她小心护住,“小心。”
卫筝回头,是狐狸面具,她赶忙站好,“多谢殿下,此处人多,不便行礼,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卫筝。”
方才有些慌乱,来不及分辨。这个人是林晞,不知什么时候,他俩将面具调换了。
“筝筝,卫筝——”,卫筝循声看过去,沈珏在远处冲着她使劲挥着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很快便又不见了。
林晞扶着她站稳,“今日人太多,跟紧我。”
人群将一对母女挤散了,小女孩举着鱼灯在那里哭,母亲想逆着人海到她身边,根本做不到,反倒被越挤越远,眼看就有人要踩到小姑娘了,卫筝想上前去,几番尝试,却无计可施。
边上过来个大汉,长得人高马大,使劲挤开人群一把将孩子举起来,递到了孩子的母亲怀里,母亲哭着连连道谢,那汉子只是摆摆手,转身消失在了人群里。
往前终于开阔了些,舞龙队伍过去,人也少了,许多人聚集在一家酒楼前,听酒楼主人说,今晚有独特焰火,特请一观,还没近前,人群忽然骚乱起来,就像一滴水落进了滚烫的油锅里。
一些人嘴里惊声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边喊边往远处跑,后面的人不明所以,却也惊慌起来,跟着一起往前跑,眼看又要挤在一处,前面有人摔倒了,眼见后面的人涌上来就要踩踏到,周围百姓打扮的几人立即上前,将喊叫的人控制住,附近官差紧跟着上前,将人群隔开了些。人群渐渐安定下来,有序地往外走,几个“百姓”将一人押到太子面前,“方才便是此人,忽然泼血倒地,大声喊叫着杀人了。”
那人抬头啐了一口,看着面前的几人一言不发,竟然大笑起来,有人刚想上前,那人头一歪嘴里流出黑血来。
太子侍从上前一探,那人已经气绝。
人群不明所以地看着,有人惊叫起来,“我认得他,他是这家酒楼的掌柜。”
不好,卫筝抬头一看,楼上的焰火已经点燃,“快,灭掉引信。”
已经来不及了,酒楼从焰火处开始燃烧,一人眼疾手快,往边上放着的大缸里舀了一勺水泼上去,只听轰一声,火燃地更旺了,从那处迅速蔓延开,火势瞬间变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我只是想灭火,我只是想灭火。”
那人边说边往后退,看着冲天而起的火焰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卫筝上前去,将缸盖全部拉开,拿勺子拘起一些迎着火光瞧了瞧,用手指蘸了些捻在指尖,“不是水,是油,你别怕,不怨你,火起得这样快,大约是上面泼了东西,火起不过是早晚的事。”
说着将他扶起来,“快些回家去吧,此处不安全。”
那人点点头,尚未回过神来,却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快步往外去了,方才有序往外撤的人群又变得慌乱,好在官兵努力维持安抚着,倒也没有什么大乱子。卫筝转头,方才见过的大汉混在人群里,一点一点往太子的方向靠近,太子等人正在安抚人群撤离,并未察觉。
方才就觉得不对,若真对太子不利,等林晞和她走近再闹起来,底下的人骚乱起来,为避免人群踩踏,趁乱对太子不利,他们多半会就近上楼去,到那时再烧楼岂非更好。
可现在为什么又,,,来不及多想,卫筝赶紧出声提醒道,“小心那个人。”
那人直起身,抬手朝着卫筝他们甩出一枚暗器,南景被吓傻了,呆呆地立着,卫筝迅速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暗器擦着她的衣服飞过去。
“卫筝,你,你,你,,”,南景眼泪汪汪,她怕得厉害,话也说不利落,两只手不住地发着抖。
卫筝拍了拍她的背,“别怕,我在这里。”
南景终于好了些,眼泪却还止不住,“你流血了,让我看看。”
卫筝抬手将眼泪拂去,“别哭,只是点皮外伤,你别怕,我护着你。”
那人已经遁逃,等卫筝携着南景穿过人潮过去,太子身边却只有芃羽,林晞不见了。
“芃羽,林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