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林衡也不想跟他有什么过多的瓜葛。
不止是他,整个京城的男男女女她都不想。
哪怕短时间内回不了家,她也不会待在京城,因此这些视她如洪水猛兽的人对她来说其实就是一个过客,既然是过客,那就没必要多加接触了。
“把他赶出去。”
春来看着她的脸色,虽然一阵抓心挠肝,但也不敢多问,只得应声退下。
不过他可不敢将她的原话告诉他,这薛家世子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他怕挨揍。
边走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到达西堂后,他便扬起笑脸迎了上去。
“还请世子见谅,近日府中庶务繁多,我家大小姐也是不得空,她本想与您好好畅言一番的,奈何明日就要搭棚施粥了,实在是脱不开身,世子不若改天再来,到时定能好生招待您。”
这场面话说得太漂亮,别说身边的小厮了,就连薛越泽本人都存疑。
“她当真这么说?”
春来卡了一下壳,是他太给脸了所以让他产生了什么误解吗?
就他家小姐这态度,薛世子要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能把头割下来给人当球踢。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没点数吗?非得让人把脸给你扯下来放在地上踩两脚是吧?
眼看春来脸上的笑容要挂不住了,薛越泽身边的小厮冬霁及时将他给拉走了。
“我的爷诶,都跟您说尚书府这边正忙着呢,怎么就不能听听劝呢!”
目送着薛越泽一边伸着手诶诶乱叫一边被人簇拥着往外头走,春来摸着后脑勺一头雾水。
这应该不是反讽吧?
直到被人推搡着上了马车,薛越泽这才有机会问话。
“不是,你干嘛不给我说话?”
冬霁不答,只顾伸头朝着外面的马夫指达离开的命令。
见马车动起来后,他才一脸恨铁不成钢道:“我的爷啊!林大姑娘那脾气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人家已经够给您面子了,再问下去,别说您了,我都没脸。”
光说他还嫌不够,最后更是扯着自己的脸皮来说的,因为用力过猛,脸颊上留下一个彤红的指印。
薛越泽表情讪讪。
话说他前两天因为温辕明那事吓得不轻,直到好久才缓过神来。
他这人从小就不是什么有主意的人,凡遇到事情都会让旁边的冬霁给他拿主意,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依赖感。
冬霁是薛越泽的奶兄弟,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比起自家这个缺心眼的少爷,他倒是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先夫人死后,若非冬霁在其中斡旋,他日子估计也过不了那么好。
正是因为知道如此,手下的人比起自家这个不靠谱的少爷,反而更加听从他的指挥。
所幸两人一个足够衷心,一个足够心大,日子才能这么过下去。
否则主家疑心病偶尔那么一犯,也是够令人寒心的。
于是在事情过去之后,他便习惯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捋了一遍,途中甚至还不忘骂林思钦这个白眼狼有多么忘恩负义。
不同于他的忿忿不平,冬霁倒是明显察觉到了丝不对劲。
他家世子爷这人嫌狗憎的脾气也不是一两天的了,平时没被人套上麻袋揍一顿那全是仰仗了他们家大姑娘的恩泽,可这并不代表全世界都怕他。
就拿程指挥使这人来说,他可不认为他的放过是因为怕了他。
莫说别的,凭他如今的地位,别说国公爷了,就是他们家大姑娘,那照样也得礼让三分。
排除掉所有的错误答案之后,剩下那个不管再怎么不可置信,也很大程度是真相。
哪怕并非如此,他也不愿跟一个能在程大人面前全身而退,并且能疑似将他们家世子救下的人交恶。
于是,在他的刻意引导下,林大姑娘的形象阴差阳错地变成了一个隐忍不发只为将他救下的故交好友,给薛越泽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拎着东西就要来负荆请罪,这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闹剧。
“那怎么办啊?她都不肯原谅我。”
薛越泽托着两腮一阵唉声叹气,头上的呆毛都垂了几分。
冬霁也是叹气: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谁能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只能等过几日再来了。”
施粥的日子很快到来。
才辰时的功夫,十几辆车架并上百个仆人便乌泱泱从尚书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