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羲犹豫好一会儿,她在权衡利弊。
不可否认的是,刘娘子以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深思熟虑下的计划,要比月羲假造户籍冒名顶替的想法要可靠的多。
更重要的是,近两个月的相处下来,月羲对于沈家人的感观很是不错,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她并不排斥。
这似乎是当下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所以没有犹豫多久,月羲就答应了下来。
平伯翻开族谱在刘娘子的二儿子沈辰旁边加上了月羲的名字,月羲也就暂时和沈家绑在了一起。
“我都说了,我不需要粮食!你们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
沈江带着怒火的声音响起,刘娘子与月羲皆是神色一变,往外走出去。
只见上午那两个男人又过来了,这次还带上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个额上系了根布条的凶悍男人。
而那两个男人则是一脸谄媚讨好笑,躬着身子走在他的后方,口中称那人为“虎爷”。
看来这就是那个人牙子头头了。
只是这两个线人似乎脑子不太好没有听懂沈江与平伯的拒绝,依然带着人过来了。
又或者他们听的懂,但根本不在意。他们不在意怎样得到人,只要能得到就行了。
管它是明面上为了好听打出来的以物易工,还是直接明抢只要能得到人都是好办法。
“我侄子说的话也是我们的意思,是你们没听清还是记差了。”
平伯也站了出来挡在沈江面前,直面凶悍的虎爷也不落下风。
虎爷见此皱了皱眉,他倒没想到灾民经过苦难的折磨后还有平伯和沈江这样的硬茬子。
他自然得到了沈家人不用人换粮食的消息,只是他更清楚这群人有一个不错的货,不想放过这个货所以就来了这趟。
“老大哥是不是觉得我们给的工钱太低了,我们可以商量着再加一些的,实在是主家最近有喜事太缺人口了。”
为了得到想要的货,虎爷还是耐心的劝了两句。
但平伯却不会给他面子,“我们家的小辈被我娇纵的不成样子了,只怕是做不好贵府的差事了。”
虎爷的脸色此时已经有些难看了,沉着张脸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平伯看。但他的手下却以为平伯是在拿乔想要搞个好价钱。
“这样吧,我们多加三倍,二十斤小米三壶水,请这位姑娘到我们府上帮忙一个月,一个月就把人还给你们。”
那手下说着眼神往沈家人的方向看去,看的却是月羲,旁边的沈雪。
他的这一眼让大家都愤怒起来了,沈雪虽然生的十分水灵已经能从她的眉眼中看出她长大后是难得的美人,但她现在才十岁啊!还是个孩子啊!
刘娘子眉头皱的死死的,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心道只有彻底将虎爷一行人的脸皮撕下来,情让他不好意思在这儿再待下去,才不会打扰到他们。
“我是孩子的母亲,你们可有聘人的文书,拿来我瞧瞧。”
刘娘子决定先骗来他们的文书,有了切实的证据才好开怼。
“有有有,当然有。”
那手下只当刘娘子是想开了,想拿自己的女儿换粮食,忙不迭从怀中取出一大叠已经盖好官印契书,取出一张递给了刘娘子。
他们以为贫苦的落魄至此的灾民们不识字,故而胆大包天的在文书上做手脚。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沈家一行人中识字的多的很。
刘娘子接过契书仔细的看了起来,发现这果然不是他们所说的聘工文书,而是她想的那样,是卖身契。
让人更觉得可悲又可笑的,这半成品的只等填上名字就可失效的契书上,盖着县衙的官印,一旦填上名字便有法律效益了。
“你们应该没有料到,这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吧,连朱印上的万溧县署的小篆都认识的清清楚楚吧。”
刘娘子拿着卖身契书冷笑道,“这哪里是一张聘工文书,分明是一张卖身契书。”
话音一落人群哄动,刘娘子的话带给他们打击十分的大。
因为有不少的人都无意识的卖掉了家里人,其中有一部分人竟天真的以为他们签的是什么聘工文书。
但也有一部分知道文书有问题还是签了,有一部分则纯粹是麻木了,认为换都换了,反正家里少她一个更好,还能换不少粮食多好的事啊!
但这些都不影响他们愤怒的冲向了虎爷一行人,想要个说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