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一箱箱明晃晃的银子,凌武帝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此番不仅没扳倒萧云铮,反而将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给套了进去。
他的神色阴沉得都能拧出水来,怒斥道:“襄王,此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萧陇景这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一直想不明白,萧云铮的人是如何找到京郊的那座庄子的,此事他分明做得很仔细,除了身边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本以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让人抓住了把柄。
他拿眼角扫了一眼身后的简琮,之前还一直觉得此人有可用之处。
如今看来,竟敢背着自己私吞银两,自然是留不得了。
他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衣袍一撩,郑重地跪到凌武帝面前:
“请父皇明鉴,儿臣对此事真的是一无所知。”
“起初张大人将事情告到儿臣这里时,儿臣听闻当时情况,心中义愤填膺,便遣简琮配合张大人彻查此事。”
“没承想他们俩,竟暗中勾结还胆大包天地将此事嫁祸给九皇叔。”
张大人登时觉得如芒在背,他是听了襄王的指示,才这样做的。
如今事情败露,襄王竟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出来顶包。
他哆嗦着跪到地上朝凌武帝磕头:
“皇上微臣冤枉呀,微臣真的没有贪墨这些银两这都是襄王……”
萧陇景阴鸷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狠毒,他拔起身边侍卫的剑迅速朝张大人挥过去。
张大人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头颅就已经像足球一样朝大殿一角咕噜噜滚过去。
一时间,大殿中夫人小姐们吓得惊叫连连。
凌武帝沉冷的脸上掠过一丝警觉,这个襄王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在大殿行凶,实在是胆大妄为。
得好好敲打敲打了。
“襄王,你这是何意,大殿行凶你可知罪?”
萧陇景连忙扔下手里的刀,跪下请罪:
“望父皇恕罪,儿臣只是一时气愤,此二人不仅毁坏儿臣清白,还企图栽赃给九皇叔,实在是罪不可恕。”
凌武帝瞪着萧陇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旁的赫连皇后连忙帮他顺气,心中却畅快无比。
斗吧,你们使劲斗吧,最好两败俱伤,本宫不介意连夜为儿子赶制龙袍。
眼看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宁安太后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朝地面敲了几下:
“都给哀家安静,今天是哀家的寿诞,却闹出这种事来,好在贪墨的银两已经追回。”
“哀家今儿不想再见到血腥,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及。”
“罢了,都散了吧。”
宁安太后鄙夷地睨了凌武帝一眼。
这个没能耐的蠢货,但凡遇到点事儿,就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小场面都需要她这个老太婆出面来控制,真不知待她百年之后,东岳国在他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有襄王,他虽有帝王果断凌厉的手段,却是个有勇无谋的蠢材,将来也难堪大任。
他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尽早把他打发到封地去。
这样的皇子留在上京,只会搅弄朝堂不得安生。
众人都散去,周写凝与萧云铮走在幽深的宫道上。
她到现在心里还觉得直突突,萧云铮这厮简直太坏了。
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不肯提前给自己透露半分消息,害自己白担心受怕一场。
她捂着胸口,黑沉着脸看着萧云铮嗔怪道:
“麻烦王爷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能提前给妾身透个信儿不?”
“总这样一惊一乍的妾身心脏早晚得吓出毛病。”
萧云铮斜斜地瞟了她一眼,冷悠悠道:
“爱妃又不曾真的为本王担心,本王为何要告诉你?”
“你……”
周写凝举起自己的粉拳咬牙切齿地朝萧云铮砸过去。
“摄政王,摄政王请留步。”
身后的德福公公一路小跑,朝他们追来。
周写凝现在一看见凌武帝身边的人,就觉得头皮发麻。
【妈呀,这又是要干嘛?凌武帝不会是反悔了吧?】
她看了萧云铮一眼,很认真很认真地问道:
“老铁,你带着我从这里飞出去,咱俩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