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9月15日深夜23点50分,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窜入位于上海嘉定的布衣巷,满头的白发在月光下熠熠发光。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黑影像在打摩斯码般有节奏的敲打着门环,木门后的铜铃和绳索准确无疑的把暗号传递给了正在“埋头工作”的谢少鹰。
“这么晚了,二叔来干嘛,暗语还是‘快救我’,难道他的病又犯了?”谢少鹰放下手里拿着的切掉天灵盖的头颅和手术刀,退掉橡皮手套,紧步跑了出去。
“少鹰啊,快开门,出事了!”惊魂未定的谢昌武一把扶住自己的侄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二叔,别怕,到家了,进屋我们慢慢说吧。”谢少鹰稳住谢昌武,把他带到了内院。
谢昌武看着谢少鹰关好了门,这才慢慢坐到太师椅上,接过少鹰递上的茶,一口喝了个干净。
“他回来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我们啊,这次他好像已经打探到我们这块落脚地了,少鹰,不行我们还是搬吧,我可不能让你再出什么事情,我们家要绝了后,将来我怎么去见你的父母。”谢昌武一脸悲呛和恐惧,似乎像是最近被鬼缠上了。
“二叔,他不也是个人?你干嘛这么怕他,我现在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也该跟我说说了吧,你要让我蒙在鼓里多久?”少鹰有点不屑的看着年迈懦弱的叔叔。
“唉,本来我是想等你有了后代了再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听了,一定会找他报仇的,万一失手了,我们家岂不是绝后了。但恐怕来不及了,他已经打听到这里了,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他就要来嘉定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您说吧,究竟我们家怎么得罪他了,他又怎么报复我们家了,让您这样怕他?”
谢昌武一声长叹,说出了一段悲惨往事。
七、八年前的某天,谢昌文夫妇把少鹰叫到了他们的卧室,谢太太说道:“少鹰,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家去杨浦找你叔叔,你自己要多保重,万一我们……”
“说什么丧气话呢,不就是去见见面,搞得像什么一样!行了,少鹰,我们要出去一趟,也许明天就回来,也许要在外面呆几天。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看家,反正你也不喜欢出去,你就在家好好研究吧,你妈还等着你看好她的心绞痛呢。”谢昌文打断自己老婆的话头,故作轻松的说道。
谢少鹰连连点头,心里暗自高兴,没有了管头管脚的人来左右自己生活,是很多年轻人无比向往的美事。
第二天一早,谢氏夫妇便乘车到了杨浦区,快到晌午的时候,才在彭浦新村附近的邮局门口找到了等候多时的弟弟谢昌武。
“怎么样,你和他约好了?”谢昌文开门见山问道。
“嗯,是的,说好了,今天晚上,到他住的地方去谈。”
“哦,你确定他手里真的有恩祖的遗骨?”
“何止是遗骨呀,说是还有骨珠,那还真是宝贝了,要是是菩萨身上的,那就该叫舍利子了是吧。”
“这他能给我们?我看悬啊!”
“应该会吧,他只要书,他说他的书早没了,好在昌辕当时拓印了两本,一本给他,一本自己留着了,你也知道昌辕那本被他太太收管着,太太死的那天我偷出来后就放你这边了,现在他那本没了,我们这本就算孤本了,他当然要出个好价钱的,是吧?”
“话是没说错,我也知道他是个医痴,这种书对他来说比命都看得重,你侄子现在也是,我问他要,死活都不肯拿出来,我实在没办法,先拿了本《金匮要略》蒙一下,他要真有骨珠,我再回去拿给他就是了,对了,昌武,他怎么知道我们有这本医经的?”谢昌文疑惑的看了看弟弟。
谢昌武吓得头一低,避过凌厉的眼神:“我,我这不是那天晚上遇上他了吗,开始我还以为是昌辕,把我吓个半死,后来才知道是昌轩,他看到我的脸就知道我在用医经上的秘方,我架不住他逼问,就说了……”
“你呀,就是沉不住气,你这是奴才做惯了,一点把持不住。那后来呢?”谢昌文气恼的斥责道。
“后……后来,他就说恩祖的遗骨在……在他手上,愿意和我换这……这本医经。我想想也是,当初我们去挖尸骨的时候,昌辕是安排把尸骨交给昌轩处理的,对吧,所以……所以我就说书在你们这边,我要和你们商量。”谢昌武擦了擦汗畏畏缩缩的说着。
“你透了我们的底了?你把我家情况都说给他听了?”
“没……没有……真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