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还未亮,程令时又离开了。徐如蓁也再睡不着,索性起来在院中溜达溜达。她坐在檐下,裹紧身上的披蓬,这冬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似是听闻她的心声,一月如期而过。
这般甚好,程令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还未等她松口气,又一件事情接踵而来。
“前些日子,岚国听闻我朝皇后薨逝,在螺洲边境又开始蠢蠢欲动,几次三番在夜里偷袭那里驻扎的营寨……抢掠烧杀附近村落。皇上已命我出关驻守,此番前去怕是多凶险,少则半月多则一年……”
徐如蓁沉吟不语,这几日也有所耳闻,并且岚国军队来势凶猛,明显是故意为之,却并未有进一步举动,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打算何时启程?”
“皇上的意思是尽快……我今日来,便是与你道别的,今晚随行军便于城外集结,即刻启程。”
“那今夜我去送送你。”
“你还是乖乖地待在家中,不要乱跑,以防……”
“嗯?以防什么?”
“以防……再捡回个男人来!这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徐如蓁微微一愣,思绪被他拉到第一次初见。
“哼!我若是不走夜路!也没你什么事儿!”
“你已经遇到我了!休想抵赖!”
徐如蓁有些羞恼:“又不是我想的!”
程令时:“由不得你!”
这一别,又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了……
徐如蓁就这样坐着,直至天光大亮。
“啊——”
如月伸着懒腰走了出来。看到她坐在门口,被吓了一跳。
“姑娘!你……你怎么坐在这儿啊?”
徐如蓁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我昨晚睡不着……就起来坐坐。”
如月眯着眼看她的两个大黑眼圈:“睡不着?我怎么感觉你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
如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致力于要戳穿她!
最终还是被如月赶回了屋中,头沾到枕头,忽然如同有魔力一般,一睡方休。
再醒来时,自己终于为昨日的冲动付出了代价。
徐如蓁嗓子沙哑,身子重得像被灌了铅,好容易挪到床边,一阵天旋地转,栽到了地上。啊……浑身都疼啊!
如月听到声响连忙进来查看,又是鸡飞狗跳……
终于回到了床上,如月又开始了老妈子模式:“外头天寒地冻地,你竟然还敢在外面坐一夜?不想要命了!这下倒好,染了风寒,又要难受好长时间了……”
徐如蓁听着如月絮絮叨叨,着实有些头疼。
“如月……我一个生病的人呢,现在应该待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而不是在这儿遭受你的摧残!”
“那么你告诉我,这个生病的人为什么会生病呢?难道不是因为她不好好待在床上睡觉,所以才生病的吗?!”
“……”
如月此时的笑容显得异常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上来将徐如蓁生吞活剥。
如月走后,徐如蓁终于能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会儿。
可是她发着高热,身上滚烫,脑袋昏沉,也无法聚精会神想事情……真是难受至极。
自己也不知究竟有没有睡着,半梦半醒中,仿佛见到程令时回来了,就站在床前。
“……”
她张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面前的人也有了动作,渐渐地近了,又近了,来人的脸慢慢放大,徐如蓁也终于得以看清。
如月一脸担忧:“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她端着药碗,贴近身来想要听清徐如蓁在说什么。
徐如蓁摇摇头,好似要将脑袋摇成两半,这样就不发昏了……
如月将她扶了起来,递上一碗黑漆漆的药,映出她憔悴的面容。
“姑娘,快喝药吧。”
徐如蓁点点头,接过药碗,却发现手都在打颤儿。她大口地喘着粗气,背后汗流浃背。将药一饮而尽。
如月看着她难受的模样,欲言又止。
屋内不亮灯,显得有些昏暗,徐如蓁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她心中有事。
“如月,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如月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出实情:“姑娘……几个时辰前,宫中派人来信说,将军大人随军去往螺洲,感念姑娘一人,应当心存体恤,特准姑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