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峨眉派上下所有的弟子,全都被丁敏君惊醒了。大家连忙穿好衣服,奔到后山,跪在风陵的屋前。
方燕云和孤鸿子从屋内出来,脸色惨白,悲痛道:“太师父已经圆寂了。”
晓芙听说太师父死了,只觉心中像戳了一把刀,“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一时间无人不涕泪纵横,整个峨眉山哭声震天。
苦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事震动了,像受到电击一样,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心想:怎么会这样?太师父刚才明明还跟我说着话呢。
方燕云眼光一扫,见苦儿呆呆跪着,眼中一点泪意也无,气恼地问:“苦儿,你太师父去世了,难道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跪在苦儿身边的丁敏君煽风点火地说:“太师父去世之前,曾多次召见苦儿,但她躲着不肯去见。只怕是为了冬至那日太师父批评过她的事,仍心存怨怼呢。”
方燕云闻言,脸色生硬如铁,大步走来,朝着苦儿狠狠地扇了个耳光,勃然大怒:“逆徒,太师父生前对你恩重如山,你竟然还敢心存怨怼?”
苦儿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
恩师离世,燕云本就悲痛至极,见苦儿神色淡漠,更是痛心,以为这孩子没有心肝,当下火冒三丈:“你刚出生的时候,被人遗弃在菱江之上,是太师父心慈,将你收留在峨眉山,抚育成人。如今她老人家薨逝,你却不悲不痛,我峨眉派如何会有你这样麻木不孝的弟子?你给我滚,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峨眉派的人!”
晓芙吓得惊呼一声,赶紧膝行出列,抱住燕云的腿哭道:“师父息怒!苦儿一向敬爱太师父,她怎么会不伤心呢?”
燕云气在头上,一脚踢开晓芙,怒喝:“谁敢替她求情,一并逐出峨眉!”
孤鸿子见苦儿受责,欲上前劝几句,岂知燕云却说:“师兄,师父既然将峨眉派掌门之位交给我,我就有权处分一个不孝逆徒!”
孤鸿子愣了一下,看燕云的脸色便知她动了真怒,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次日一早,孤鸿子把苦儿叫进房来,苦儿问:“方师父真的要赶我走吗?”
孤鸿子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你太师父离世,她心情悲痛,所以情绪激动,言辞严厉,你别怪她。不过,她要逐你出峨眉,虽是气话,但因为她是一派掌门,不可作儿戏之语,一言既出,你也不能继续留在峨眉派了。”
苦儿不解世事,睁大眼睛,一脸无辜:“不留在峨眉派,我要去哪里?”
孤鸿子想了想,说:“我在峨眉山下有个朋友,名叫程贞,她知书识墨,武艺高强,我送你去她那儿,叫她收你为徒,以后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苦儿应了一声:“是,孤鸿子师父。”
孤鸿子道:“以后你叫我伯伯就好,不必再认我和燕云做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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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师太去世后又整整过了一年,方燕云才逐渐从悲痛中走出。回想当日一怒之下赶走了苦儿,燕云也有些自责。
后来,她得知孤鸿子将苦儿带给山下一个渔户收养,知道苦儿安然无恙,衣食无忧,才放下心来——尽管她不知这个渔户是她的“情敌”。
自她担任掌门之后,派中事务繁多,加上又要为师父守孝三年,不得不将与孤鸿子的婚事搁置一旁。如此一来,亦正合孤鸿子的心思。
这日,她决定要收晓芙为入室弟子,并要为晓芙举行一个热闹的拜师大典。
祖师殿内,众弟子整齐站立两旁。
晓芙洗手拈香,先向郭襄的雕像叩了九个响头,再向方燕云敬茶,然后三次深行叩首礼。
“弟子纪晓芙,幼秉峨眉师祖教诲,深知本派行侠仗义,武功精湛,威名四海,功绩伟大,承蒙纳于门下,执入室弟子之礼,定当谨遵师教,团结同道,刻苦钻研,传承武艺。慎身修永,立志图强,驱除鞑子,保卫百姓。今恭行拜师大礼,日后诚意正心,知行合一,拜于方掌门名下,终生不渝。”
方燕云微笑颔首,道:“汝心灵性慧,敏而好学,深得我心,今收作入室弟子,愿你不断进步,早日成才。”
其余众人,一齐拜伏下来齐声说道:“恭喜方掌门再添嫡传。”
拜师大典结束后,晓芙从祖师殿内走出来,抬头望着天空,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开启了新的篇章。也是从今天起,她得到了方燕云的悉心栽培,一点一滴地学到了峨眉派的精妙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