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证道者，莫天歌心理压力可不小，为此进行一番合连纵横，以此分担压力，也是势在必行的。

而幸运的是，愿意来狐尊山驰援的这些阴世鬼神，皆是眼光比较敏锐的，对于未来局势有了一定的估计，本身也有一定的联合意愿，虽然黑渊妖君的最终目的出乎祂们的预料，但也反过来加重了祂们联合的意愿。

寥寥几言，倒是敲定了联盟的意向，但具体事宜，却不是一朝一夕谈的妥的，而是需要更多的磨合。

但不管如何，这些阴世鬼神也愿意留在狐尊山中，稍微出一些力。

信众若是来祈求灵物，这些阴世鬼神便可代劳，谈妥这件事，莫天歌便稍微松了一口气，起码短时间内，狐尊庙还是能够稍微维持往昔的业务，不论信众是要来求灵物亦或灵种，也还是可以处理，当然，母猪产后护理不包括在内。

莫天歌结束和阴世鬼神的会面后，总算是把正事忙完大半，有了一些休息的时间。

狐尊山上风正凉，莫天歌屹立于山上，俯瞰山下的风景。

山下的镇子虽然简陋，但作为各方信众来往之中转重地，只要找准合适的方向，发展速度必然慢不了的，只是，这个过程中还是有很多问题急需解决。

却在此时，大祭酒找了过来：“教宗，一个自称幽月祭师之人，说代表朝廷天机阁而来，想要见一见你。”

莫天歌眸子一闪，轻笑道：“大图朝的立场真有趣呢，这幽月祭师在八荒原中东奔西跑，但黑渊妖君来袭之时，却是踪影全无，事后才姗姗来迟，其心当真可堪玩味，也罢，我便见上一见吧，不过，这些官面人物向来欺软怕硬，我也需弄出一些排场，才好去见。”

莫天歌骤然长啸一声，不一会，淡淡的黑色雾气袅绕而来，一辆为冤魂戾魄所袅绕的白骨之车，在黑雾的袅绕中缓缓驶来。

此骨车，乃是白煞王以奴役伥鬼之神通炼制而成的，虽然因为祭炼手法比较粗浅，称不上法宝，但也算是凶威凛然的邪道法器。

莫天歌烹饪了白煞王，将其活活炼入车中，让其永堕万鬼噬体之炼狱，在那个时候，这骨车中封禁的冤魂戾魄便得以解放。

只是，那些冤魂戾魄的一口怨气，始终没有散去，而这些幽魂依旧盘踞于骨车之中。

即便莫天歌驾驭此车，巡游八荒，不断狩猎那些食人之妖邪，也没有把这一口怨气散尽，甚至因为沿途不断吸纳那些惨死于妖邪之口的冤魂戾魄，导致这一口怨气变得更加的酷戾凶邪了。

这辆骨车，已是一头无数亡魂纠缠在一起，以怨气为核心构筑而成的邪门玩意，甚至在黑渊之气的淬炼下，渐渐有了一些更诡谲的变化。

“一念执愿谜，便是业怨生，愿与业，当真只有一线之隔啊，”

看着这座白骨之车，莫天歌对愿与业的认知，有了更深的体悟。

见到这辆白骨之车出现的那一瞬间，大祭酒浑身颤抖，惊恐的面无人色，成百上千的怨魂戾魄缠绕其中，更有十三头真妖被囚禁于车中，时刻受鬼魂啃噬，无时无刻都发出凄厉而无声的灵魂哀鸣。

这般凶怨之气，已有滔天之势，大祭酒作为凡人，自然难以承受，即便这一口怨气不是冲他来的。

莫天歌不曾动过祭炼这骨车的念头，因为他不愿给那些亡魂再度增加束缚，但是，面对莫天歌之时，构筑骨车核心的那一口怨气，便自然而然臣服于其麾下，化作无形的阶梯。

莫天歌踏着这怨气的阶梯，缓缓登上了骨车。

冤魂戾魄那一口不肯散去的怨气，化作疯狂的咆哮，那永堕炼狱，不断被万鬼啃噬的真妖之魂，发出凄厉的哀鸣。

在这疯狂与凄厉的恢弘奏鸣中，莫天歌背靠白虎皮铺就的骨椅上，以手撑颌，漠然俯瞰着车外的一切。

这一瞬间，莫天歌的眸子中，之前那种平淡与温和悉数散去，唯有暴虐而野性的恶意，犹如海啸一般翻涌着。

坐在骨车之上，源自于骨车的那一口怨气，便自然而然的围绕，并且融入到了莫天歌体内。

此刻的莫天歌，不再是别人口中的神尊。

以自己的身体，承载着这些冤魂戾魄心中不肯散去的一口怨气，以自己的意志，为逝去的他们，描绘着未曾说出口的最后之言，以自己的手，斩断这些盘亘于世间的孽愿恶业。

承怨而行道，执愿而斩业。

此刻的莫天歌，是地地道道的魔。

一尊名为原始的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