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歌此言非虚，此刻天狱老人以及永生细胞出现的变异，或者说，整个民俗学版二阶段贤者之石炼造仪轨，都向着“无底深渊”的方向变异而去。

那是一种极端的负面堕落异化，但在堕落中，也孕育着某种恐怖的力量。

对莫天歌而言，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莫天歌捣鼓出来的这个民俗学版贤者之石炼造仪式，并非真正的炼金学仪式，而是以西方文明从古至今的演变为根基的象征性映射，然后以史为镜，映射西方文明的未来可能性，以此炼造民俗学版的贤者之石。

未来总会越来越好，这是一个普遍存在，但其实不怎么正确的认知。

月有阴晴圆缺，花无百日之红，只要宇宙存在着熵，任何一种存在，总是难逃由盛而衰，逐渐在混乱中消亡的过程，不论是个体还是集体，不论是国家还是文明，甚至这个宇宙，都终将如此。

所以在科学层面而言，未来总会越来越好，这个认知并不准确，反而是未来越来越糟糕的概率更高一些，也更正确一些！

这是一个冰冷且残酷的论调，人们总会本能且下意识的否认这一点，然后以各种方式，试图去改变这一点，只是最终是否能够实现，却并不是那么好说了。

可能性是有的，但世界终归是唯物的，想要改变命运靠的是行动与力量，方向与智慧，不是口号与yy！

西方文明目前而言，很多事情都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说的远比做的多，缺乏行动与承担代价的勇气，或者说，更偏向低成本的治理方式。

能靠演讲，花费点口水画大饼就能拉来选票，干嘛要大费周章和各方博弈，绞尽脑汁拉来资源，然后尽心尽力保证资源得以投入到实处。

而且即便是这么做，民众还没多少实感，远不如前者多喊几个激进的口号更能让民众有感觉，顶多到是弄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实现，就足以糊弄过去了。

这般问题，其实并不是单纯的政治问题，甚至在职场中有着类似的情况。

尽心尽力去做事，有时候却是吃力不讨好，不如一份漂亮但却没啥卵用的ppt，职场孙悟空被职场猪八戒碾压得不要不要的。

但问题的存在是客观的，当一些问题积累的日渐久远，最终化作社会疾病爆发出来时，不会因为口号喊得是否响亮而变得更缓和。

在困难面前，生命总会自发寻找出路，只要肯动脑筋，办法总是比困难多，但这些办法到底是通往天国，亦或前往深渊，这就不好说了，但不论如何，结果总会出现一个的。

而此刻天狱老人，亦或整个永生细胞，在这个模拟西方文明过去与未来发展的民俗学仪式，选择了那个通往深渊的结局！

永生细胞溶解的血肉，化作血色的海洋，肆意翻涌着，那经魔王佛法洗礼，蜕变为血肉溶液这般佛学姿态的居民，悉数被永生细胞所化的血海给吞噬了进去。

居民们求死心切，渴望着改变与解脱，永生细胞受这份众生意志的刺激，开始了演化！

血海不断翻涌，掀起一道直径数十万公里的浪花，而浪花在翻涌中渐渐凝固，化作一层又一层光怪陆离，变幻不定的小世界。

以前的永生细胞，内部是蜂巢结构，蠕动的血肉中包裹着一个又一个的界天形成的空腔，只要界天领主不互相攻伐，其地理位置不会有什么改变，可谓静态结构。

但现在，永生细胞却往复杂的动态结构进化而去，血肉之海无时无刻都在翻涌，在无尽的溶解与重组中徘徊，孕育一层层混乱的世界。

不再是由界天领主吞吐永生之力，以此来开辟界天，而是永生细胞的本能的在自己体内开辟着无量世界。

那一位位割据四方的界天领主，皆已消失，一切皆归永生细胞主导。

这一步的转变，意义非常重要，如果说以前是一群流民在荒野开辟土地，开拓的土地皆变成自己领土的荒野开拓制，现在便转为了由中央主导的王国开拓制。

这是权利的集中，也是一种力量的集中，永生细胞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对自身内部的初步纯化！

只是永生细胞的意志依旧痴愚而混乱，就好像一位整天喝假酒喝嗨了的国王一样，规划起国土来也是天马行空，所以才导致了这些开辟出来的世界，充满着无以名状的想象力，以及同样巨大的不确定性！

也许在上一秒，这附近还有几十层世界，但过个一会，可能坍缩为几层，最后又过一会，直接分裂为几百层。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