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所料，见到菜的那一刻，确实是要啥有啥，煎炒烹炸，闷溜熬炖应有尽有，随着声音而来就是这好久没有闻到过的菜香，包括虎子在内，所有人的目光和鼻子都被吸引到门口，尤其是栓子，刚才还睡眼惺忪，一闻到菜味儿，马上来了精神，人高马大的他挤过人群，见到一托盘一托盘的肉，眼睛都绿了，不等人招呼，随手抓起一个肘子便啃了起来，张大发见状刚想呵斥，被虎子一把拦下，摇摇头说道。

“让他们怎么尽兴怎么来吧！”

张大发见虎子发话了，也就没在制止，小孩儿们见两位大哥不管，也不再克制，奔着饭菜就冲了过去，急的几个伙计无奈的喊着。

“诶，慢点儿，慢点儿，洒了，洒了，别急，我先放桌上去啊！”

可这些孩子们哪管得上那些，饿了这么久，眼里只有这些吃的，有的在那抱着个烧鸡啃的，有的抓起包子嚼都不嚼就往嘴里塞着，鹏飞和鹏翔各则咬住羊腿的一边奋力的啃着，栓子那一个肘子一分钟不到就进了肚儿，最后那点肉还在嗓子眼门口站着呢，又端起一碗扣肉往嘴里倒去，一个狼吞虎咽…那场面真如狼入羊圈，饿鬼托生。

伙计们“突破”重重阻拦，好不容易把剩下的菜放到桌上，最开始那个小二凑到虎子和张大发跟前，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二位爷，您自己也看到了，这帮小太爷也忒猛了，就剩这些，要是不满意，咱在叫后厨给您做点儿？”

虎子和张大发相视一笑，张大发回道。

“不用了，这些差不多也够了，你下去吧，要什么再招呼你！对了，把那坛子酒搬来给我和我大哥倒上！”

“得嘞！”

小二答应一声，冲另一个抱着酒坛子的伙计一勾手指头，伙计会意，挤过人群来到桌子旁边，拔开酒盖子，顿时一股子酒香弥漫开来，虎子和张大发同时提鼻子一闻，赞叹道：确实是好酒！

伙计随即又拿了两个海碗，给二人把酒倒满，虎子和张大发端起酒碗“啪”的一碰，同时一饮而尽。

小二见二人自顾自的喝上了，说了句客套话，领着众伙计合门退出了包厢。

见外人走了，虎子又给张大发倒了一碗，张大发见状赶紧毕恭毕敬的接过碗来，受宠若惊的说道。

“大哥，你看，咋还让你给我倒酒呢？真该死，我给您倒上！”

说完端起酒坛子就给虎子倒酒，虎子一把拦住，自己给自己倒满，回道。

“诶！自家兄弟干嘛这么见外，这帮孩子吃他们的，咱俩再来一碗！”

张大发双手端碗，碗口对着虎子的碗底轻轻撞了一下。

“有大哥这话，大发我以后跟定你了，来，干！”

“干！”

虎子心中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跟张大发撞了下酒碗，再次一饮而尽，然后递了一双筷子给他，示意他边吃边喝，张大发也是饿了，端着盘子猛往嘴里扒拉着，那样子，不比这帮小的强多少，吃喝了一阵，虎子把张大发拉倒跟前，语重心长的问道。

“大发，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大发先是一愣，但看虎子认真的表情，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过了快半分钟，抬头对虎子说道。

“哥，太远的我想不到，但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在哪个世道下，权和钱都是最好用，最不会骗人的，权咱们很难，你看咱这这些人，除了大哥你，要文没文，要武不能武，就算大哥你能博取哥个功名，但据我所知，家里无权无势，想要往上爬难于登天，我们这帮兄弟更是帮不上什么！”

虎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权不行，那咱们就得捞钱！”

“捞钱？怎么捞？”

张大发顿了顿，看了看周围，这帮孩子此时还是在那大快朵颐，根本无暇其他，见没人注意，张大发压低了声音。

“哥，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戏文里讲的清楚，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稳稳当当的赚钱，不仅来得慢，衙门口、本地势力、地痞流氓都得打点，稍有不顺，遇见个天灾人祸就能赔个底儿掉，哥，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咱们何不？”

张大发说到此处来了个刹车，看着虎子咽了口唾沫，虎子倒是没接他的眼神，边往嘴里夹着菜边幽幽的说道。

“你是说，抢？”

张大发看着虎子冷冷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结巴的说道。

“也不一定是抢，我们过去除了要饭，其实也干点贼的活儿！”

“偷？”

虎子听完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