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结伴而行。”郭酒对实千微微一笑,看上去心情甚好,“我也好久没与师兄一同游历了。”
“谁邀你了?!”白言之冷飕飕的笑。
郭酒用干净的手一摸下巴,略微失望:
“原来不是邀我啊,我对陵州的景色也十分感兴趣,还想一睹风采。
既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白言之被她装模作样惊得咳了咳,苍白脸上硬是咳出几分血色。
“你……”
你刚说出去就被苏瑶打断,那精致的眉不悦地蹙起:“你都伤成这样了,不能少说两句?”
白言之放置桌上的指尖微蜷,气质疏离之余,抿着唇显得倔强。
“我受伤未愈会拖累你们,我不去。”
“这位师兄客气了,修道之人最讲究互帮互助,我等又怎会嫌弃师兄会拖后腿呢?”
郭酒笑容说不上灿烂,更让人觉得微讽:
“更何况,我对陵州的景色感兴趣但不熟稔,还指得这位师兄多多指教呢。”
做作!
白言之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苏瑶一记眼刀射过来。
“……”他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继续赶人么?
只好敷衍应了声“嗯”,算是松口。
那边实千喜笑颜开:“你这是答应了?那太好了!不知我等有没有荣幸请你们吃顿饭,算是并肩作战过的答谢?”
祁连城眼波微闪:“你问师妹吃什么吧。”
……
医馆走廊。
一片淡淡的薄雨烟雾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插在廊住上的那盏灯。
所泛出来的光微暖,以至于廊下人身上都披着一层淡淡的柔和光芒。
白言之身上的伤口未愈,好在力气恢复许多,不再那么虚弱。
抬脚缓步走过去,站在廊下看着那道清丽笔直的身姿,本来该给个冷脸。
可眼下却阵阵恍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
“言之师兄。”脑海里突兀响起一道声音。
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荡而来,又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接着就是一对如轻盈透明的眸子浮现。
望着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真诚中带有克制。
根本不会露出那么矫揉造作的神色。
更别说有微笑都藏不住的冷意。
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掩盖草木极致的绿色。
伴着空气都是潮润润的。
正迟疑不下,白言之猛然回过神,那背影发现了他的脚步声。
漆黑深邃的眸也望了过来,那双凤眼与郭酒飞快对视,又很快移开。
旋即是一刹的沉默。
接着就是一道光华流转,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她掌心脱手而出。
直取白言之的喉咙。
当白言之反应过来,又是玄金匕首横上了脖颈。
匕首样的小刀比雨还要冰凉,那清俊的脸上血痕刚淡去。
脖颈上又新舔出一点血痕。
总之,还都出自一人之手。
白言之五指死死扣紧郭酒的手腕。
眉眼染上凌厉之色,两边都在用力,一面生一面死。
一看执刀人的神态,他便知道自己可能猜错。
她或许就是苏落,可苏落又岂会有这样的神态?!
白言之瞳孔骤缩,身形往旁边偏了偏。
刚上完药穿的衣衫单薄,背上硌着一疼。
他牢牢贴在紧关的门上,形成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局势。
苏落的力气很大,他的术法又率先被她灵力封死,白言之本该叫人才对。
或许是出于暗暗较劲的赌气,与她互相推力,始终不肯出声。
“嘎吱——”
——毫无征兆的,门陡然开了。
“咚——”
白言之摔得不轻,郭酒紧跟其后。
他察觉腹中还被膝盖重重一顶,呃了一声,抬头一看,自己被她居高临下地压制住,正是羞愤张口欲骂。
接下来的话没来得及出口,白言之微微愣住。
郭酒空着一只手捂着心口。
不知为何,听见他的声线,看见他的人,身体便不由自主开始从心口发热。
郭酒望他的眼神又十分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却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