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渐鸿不爽,不让他去他还偏要去,也霎时间树下也就剩下一人半影。
郭酒为阖眼,斑驳树影打在脸上,显着十分安定,也在此时,磅礴异压接踵而至。
若是寻常人,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而树下蓝影只有衣摆微动,身姿却是不动如山,他放了一会,如压棉花轻而易举地复弹,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收了手见她静坐不动,便百无聊赖地静守一旁,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气息稍动,束发青年诧异,俯身侧头,恰恰对上一双乌黑的眸子。
沉的能让人如坠深渊。
这种对视他刚刚逼迫她人也来了一遭,他眼中的色彩还多,不如这道纯黑来得幽深。
不知看了多久,眼神交锋不过数刻。
叶沉微微移开眼,却是惊骇,他发现眼前人的修为在短短一瞬间,就从筑基初界变为中阶。
从一开始就发现她的初阶才升上上来不久,一眨眼的功夫就又突破了,叶沉心跳漏了一拍,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但面色不改:
“恭喜了,我该叫你什么?主人?还是主上?”
郭酒意味深长道:“那你觉得该叫我什么,我更适合哪个?”
叶沉神色不变:“那应该是主上吧。”
郭酒不曾言语,只是极轻的颔首,不过还是扯了一嘴:“我不喜欢共侍二主的奴隶,不然我很难保证我会做出何事。”
她清眸如雪,不惊不澜,身怀筑基修为,对着半步化神境如是说,没有一点惧怕之意。
偏巧了这个半步化神扯扯嘴角,强撑笑容恭恭敬敬道了句是。
而后隐匿下去。
半异人走了,郭酒看着自己发光的双手,冲着不远的大树道:“看够了么?”
从树后走来一个眉目泛着如霜神色之人,他不知是听了多久,走出来直直望着她:
“半异人的残忍指数黄口小儿都知道,人面兽实,我不知道你与他说了什么。
哪怕他临时应下,也终归道异有别,强行据为己用,最后终归会吃闷头亏。”
郭酒定定看他许久,嗤笑一声:“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白言之:“......”
他沉默片刻,沉道:“可笑,我与你素不相干,只不过是相识一场,善意提醒罢了。”
郭酒探首看去,白言之站在不远处,他不过二十出头,大不了白瑾轩几岁,可以说的上芝兰玉树,不过可惜此人不喜苏落,在记忆里甚至说是看不上。
她在白言之说的每一句话中,心脏都变得不由平定下来。
郭酒平静地移开双目:“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白言之:?
郭酒冷道:“本来还觉得你难得有这份心,我也看见了你的诚意,还想着答应你之前说过的话,既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郭酒看着他,表情带有深意,对上她的目光。
白言之倒吸一口气,他可不觉得她是大发什么善心,反而觉得她又是在玩他。
也不过眼中明亮一瞬:“此话当真?”
“逾期不候。”
“......”
果真是在耍他吧!
郭酒眼中平缓的划过:“那不然,你再试试,我找找感觉?”
白言之本来面沉如水的脸色,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候,心头一震,有一抹窘色仓促闪过。
不过是再试一次,却是让他脸色微热:“那我说了你又耍我怎么办?”
磨叽。
郭酒懒得与他纠缠,白言之却是几步上前,一把剑未出鞘的宝剑拦路横截,剑鞘压在她的喉间。
让她微微抬头斜睨着他。
白言之握剑的手微微一颤:“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还没说呢。”
他脸上染着绯红,神色微微带赫,还未张口,身后传来一声霁月清风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
那个守门石像摔得稀碎,色彩丰富的碎石混合不开。
叶沉站在这堆废土前,手握蛛王妖丹,足下生辉,五颜六色的光将这些碎石包裹起来,随着半异人指尖的红色翻滚,那些分不清哪跟哪的巨石,被这一团灰色的气体包裹,最后退回原来的样貌。
在他不断的法诀掐动,先是拼回了头,而后是身子、俩条腿,再是手臂,却是没什么土了,这就够让人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