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主看到慕槿的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她不由得愣了愣。
什么时候开始,段桑桑似乎与她们想象的不大一样了。不过最可恨的还是那次宫宴让她侥幸逃生了。
想到这,清河郡主看向她的眼神又变得冰冷。
这一切都被慕槿尽收眼底。以前听话本的时候就知道这内宅斗争是何等的虚与委蛇,如今看这段家风气与她看的话本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直接忽视了清河郡主,慕槿看向段太尉,问道:“你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个吗?”
见段太尉瞪着眼睛看向她,她接着又继续道:“郡主既然都说了国师大人是谦谦君子,又怎么会被我一个小女子蛊惑呢?倒是我有几句话想要问问郡主,以及永平王妃。”
说罢,慕槿看向一旁的段芊然。
“段桑桑,你……”段芊然不知她要做什么,却总感觉她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慕槿嘴角微微上扬,“段大人,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我的父亲,那么我也想反驳几句,十五年了,段大人可曾有那么一瞬想起过我这个女儿,可曾给过我一点点温情?”
“你……”段太尉似乎不敢相信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段桑桑会说出这种咄咄逼人的话来,脸色愈加难看。
慕槿又看向一旁的段芊然母女一眼,继续说道:“三年前,我随永平王妃一同进宫赴宴,不知永平王妃可还记得?托你的福,我没有淹死在河中,你一定很失望吧?”
“三小姐莫要胡说八道抹黑本王的王妃,芊然不是那种人。”不待段芊然开口,顾临便气愤地反驳道。
“段大人,这件事,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吧?可是从小到大我受到的打压又岂止这个,这只是万千之一罢了,试问你又有什么资格自称我的父亲呢?”慕槿没有理会顾临,而是看向段太尉。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可是段桑桑何其无辜,若不是段太尉酒后乱性,她的生母也不会背上一个“爬上主子的床”的臭名声,她也不会出生在这个世上,背负了这么多年的屈辱和虐待。
一个十二岁的生命残忍地被段芊然伤害,甚至无人在乎她的死因是意外还是人为。想到这,慕槿有些悲哀。都说人界弱小,可是有时候人心比她们这些为妖的还要残忍千百倍。
段太尉怒骂:“孽女,你这个孽障,事到如今竟然还往芊儿身上泼脏水,简直不知悔改,来人,将这个孽障……”
“段太尉。”懒得听他发疯,慕槿打断道,“今日正好诸位大人都在场,桑桑有一事相求,今日愿与段大人断绝父女关系,希望诸位大人做个见证。”
“你,你,你……”段太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孽女竟然在他母亲的寿诞上提出这种要求,简直就是在明晃晃打他的脸。
“三小姐,你这是不孝行为,莫要耍小孩子脾气了,快与段大人和郡主服个软吧,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就好,莫要,莫要……”劝解的官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和气,似乎是不存在的。
“是啊,三小姐,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诞,你就不要闹了。”其他人也跟着打圆场。
慕槿对于大臣们的劝解都只是微微一笑,最后目光还是落在段太尉的身上,等他一句话。她相信这也是段桑桑想要的结果。
“既然她要与你断绝关系,子昂,你随了她便是。”一声苍老的女声传进众人耳中,循着声音看去,就见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出现在视野中,一身暗红色华服,神情严肃,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出现。
“母亲,您怎么来了。”段太尉见状上前去扶她。清河郡主也站起身来。
慕槿看向段老夫人,有些讶异她会突然出现,毕竟这位老人早就搬进佛堂,不问俗事,哪怕今日是她寿诞,她也只是浅浅露了一面而已。
老夫人看向段太尉,又看了一眼清河郡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慕槿身上,道:“郡主,子昂,既然她要与你断绝关系,你如她愿便是,何必留她在府上相看两生厌?”
段太尉微微点头应是,“母亲说得有理,儿子知晓了。”
走出段府的时候,慕槿感觉一身轻松。感受着细碎的阳光洒在脸上,看着街头嬉戏打闹的孩童,她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希望下一世,段桑桑投生在一个平凡人家,有疼爱她的父母亲人,和乐一生。
三年前她误用了她的身体,如今她帮她脱离了段家,离开了那个给她无尽折磨、那个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