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宗从林母那听说了赵月月提前成婚的事，虽然林母没有将“抓奸钱世松”的“乌龙”说出来，不过钱家敲锣打鼓大摇大摆地下聘提亲，林朝宗便知，要么在青楼里没抓到钱世松错处，要么就是哪怕抓到了赵家也照样嫁女。但从赵婶一向疼爱赵月月的做法来看，似乎没有第二种的可能。

“小哑巴呢？”

林母指指房间，“赵婶一走，她就进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见他要进房找小哑巴，林母把他拉到一边，“赵月月已经定亲了，钱世松那事，你们就别掺和了。”

林朝宗点点头，总归结果已定，过程原因已经不重要。

林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幸好当时拦住你，没让你跟赵家说，不然啊，岂不是好大一个误会，到时候，可能赵婶都要恼了你了。”

“知道了，总之等三日后喝完赵家的喜酒，我和小哑巴就上山。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多抓些兔子，以后家里兔子多了，我们也不用时常进山，把兔子伺候好就成了。”

“是咯！”聊到自家事，林母眼睛里充满光彩，“兔子一生二，二生四，将来咱家有一堆的兔子，够卖了！对了，那我还得编些竹笼才行。”

林母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干就干，充满干劲。

林朝宗走到小哑巴她们的房间门口，见小哑巴正坐在床头背对着他。

“在做什么呢？”林朝宗敲敲门，等小哑巴转头看见他，才进房间。

小哑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瞧。

一条两指宽的枣红色布条，上面用黄色的丝线绣了半朵兰花。

“你是想绣给赵月月的？”林朝宗还给她。

小哑巴点点头。

姑娘丫头成婚之后，头发就得盘起来，一般的人家就用些亮颜色的头绳扎扎，富贵些的就用钗簪。小哑巴手头上只有几文钱，要买钗簪是远远不够的，她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月月又喜欢的，就是她的针线功夫了。

她打算绣一条兰花样式的头绳，布条是之前和林母一块进城买的碎布料。简陋是简陋了些，希望月月能喜欢。

“她一定喜欢的。”林朝宗看得出这头绳花了她不少心思。

……

在赵月月出嫁的前一天，小哑巴总算把头绳赶出来了。

赵月月一看到，喜欢得不得了：棕红色的背景上，一株兰花蔓延而上。

“好好看，谢谢你！”

小哑巴腼腆地笑笑，她不嫌弃就行。

“对了，你明天能不能当我姐妹，陪我去赵家。不用很久的，等新郎官进了房间你就可以回去了。”

啊？可是我不会说话哎。

小哑巴被赵月月突如其来的提议吓蒙了，哪有新娘子请个哑巴当姐妹的，而且她脸上还有条疤呢。

“本来我想叫林二丫的，可是我昨天去找她玩，她都不怎么离我。”赵月月明显不开心，怎么她马上要成亲了，平时玩得好的小姐妹个个都变得不爱搭理她了。回来跟娘说，娘就说她们是嫉妒自己马上要嫁到城里当少奶奶了。

可是赵月月委屈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钱世松会看上她向她提亲的，她可是连钱世松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万一钱世松长得丑呢，她才委屈呢！

赵月月满肚子的委屈不开心，又不好跟赵婶说，现在小哑巴一来，她可是找到抱怨诉苦的人了，反正小哑巴不会说话没法跟别人讲，“我也不是盼着嫁到城里啊，那么远，爹娘又不在身边，就我一个孤零零嫁过去。我娘还说，嫁过去后，就不能再像现在那样，要孝顺婆婆伺候丈夫还得赶紧生儿子！天啊，我才十六岁！我才不想那么早嫁呢！要是我有得选，我宁愿在村子里挑个知根知底的好人家嫁了！才不去当什么城里酒楼的少奶奶！”

说着说着，赵月月突然哭了起来，“昨天还跟我娘哭了场呢，我说我怕，能不能不嫁。你知道不，我娘还没说什么呢，我爹就突然发火，说钱家是好人家，钱世松是难得的好女婿，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爹之前都没骂过我呢！现在就为了个什么破女婿就骂我！”

小哑巴没法说安慰的话，只能抱着她，轻拍她后背。

“所以，你就当我姐妹吧，不然我都找不到人，得一个人上花轿去钱家，我怕！”

既然是这样，小哑巴也只好点头答应。

“那说定啦！不准反悔啊！来，我娘之前给姐妹准备了套衣服，你来试试，看看合身不？我再给你梳个头。”

赵月月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