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秦厌的眸光太过炙热，又或许是他眼里此刻的情意太过灼烫，让云聆一时失了言语，只能狼狈地错开眼，避开那份灼热，可如雪的面颊悄然爬上了一抹红晕，无端泄露了几分她心底的情绪。

明明先前，少女还能自持于理智和淡然，挑动着男人的情绪，可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后，却也难耐地羞涩起来。

一番情动让云聆本就不俗的美丽多了几分难得的羞媚，就连一向霜冷的眉眼间也多了几丝动人的清妩，是一朵娇花开在冬日里，让人压根无法挪开视线。

呼吸逐渐紊乱，眼底的墨色愈加深邃，一向冷情厌漠的面庞也浮现了丝丝红润，像是透着情欲的味道，喉头暗滚，秦厌此刻的心脏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搓着，愈发膨胀，几近炸裂。

他无法再控制内心深处犹如野兽饥渴的火热，心猿意马，但仍旧不敢在脸上表露出分毫。

那样好看的眉眼大概只有用细细密密的吻才能描绘出它的神韵。

眼底的情绪幽深到无法探及，可面上依然是最纯然的欣悦，而掩藏在男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却不为人所知。

他的月清冷，美丽，皎洁无瑕，遥遥挂在天上，他日日祈盼，夜夜惦念，妄图所有却始终可望而不可及。

而他终于将天上月揽到了自己的身边，可心中仍旧空虚。

他畏怯。

即便得到了月的垂青与靠近，男人依然觉得这一切飘渺，虚妄，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就不过是他的一场梦，醒来即空。

欲壑难填，他不再满足仅仅看到，能够触及到那么简单而克制，他更想要让月沾染上他的气息，真正的属于他。

只是浅显的喜欢，不足以将她一直留住在他的身边。

而他所谋求的始终不过是长久，她无法离开他的长久。

只这一想，男人的欲望瞬间冷却，心中的欣喜仍存，但却不足以让他忘乎所以。

秦厌敛了敛眼中复杂的思绪，压了压心口处翻涌的情潮，口吻郑重，却又温柔，甚至藏着一丝试探的小心。

“要试试吗？”

“试着在一起。”

耳边是男人低低却又微哑的嗓音，以一种恳切，希冀，不安，可又矛盾的坚定，一点点敲击着云聆早已为他松懈的心防，一寸寸地瓦解她理性的可能，让她几乎无法拒绝。

那一对漂亮的凤眸，似是泛着清亮的水光，映着她此刻的样子，云聆一瞬间似是被蛊惑一般，头脑发热，鬼使神差地就想要点头答应。

可就在她点头之际，那道熟悉的，让她恍然的声音却又突然响起，似带着些许低落，令她猛地惊醒，阻拦了她心底突生的冲动。

“是我太心急了，我…”

云聆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可出神时长久的默然，在贪婪急切又患得患失的男人眼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如果足够喜欢，怎么可能会犹豫。

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让他愈发不甘。

男人像是懊恼于自己的唐突想要急于找补，极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去做出决断，可偏又无法舍得，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仿佛一旦脱口要放弃的言语，他们之间就或许再无可能。

言不由衷，一副拧巴又纠结的样子，连及澄澈的黑眸都有些黯淡，云聆见了，弯眉不由得轻蹙，樱唇微启，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转而闭上，重新在脑中消化她听到的那些话。

她喜欢秦厌不假，但也不能因为情绪上头就轻易地就答应和他在一起。

她一贯不是冲动的人，即便对感情也是如此，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她看似冷静从容，实则也有着忧虑和忐忑。

她怕不能善始善终，她也怕生平的第一次喜欢得不到好的结果。

他们之间是相互喜欢，但对彼此的了解是知之甚少的，没有像正常情侣那样的磨合和相处，就这么轻率的在一起，即便确定了关系，也可能存有隐患。

她甚至都不知道秦厌为什么会喜欢她。

但思量了片刻，许是心软，又亦或是见不得他那般紧张可怜，云聆还是缓缓开口，像是带着安抚他的解释说道。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这句话少女似是在说给眼前的男人听，却又是像说给自己听。

袒露自己的心意已然是她做出的最打破原则的事情，但也是她深知这影响不到她什么，所以不会违心地不承认。

但和他在一起这件事，她无法仅凭意气就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