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孟才大笑道:“此局必是玉琅妹妹胜了!倩妹妹还不快快就此认输,放还小弟!”
倩倩嫣然一笑,拍掌道:“阿姊以奇取胜,倩倩自愧不如。然倩倩亦有牡丹一支,方才花草满怀双手捧持不下,遂插于逸奴发间险些忘却,也幸得阿姊提醒,此时方记起此事。”言讫,自从身后暗处捉来莫逸奴,将他发间牡丹取下,向众人道:“或可以此花再一较高下。”
但见一支红霞牡丹,色深独绝,含烟洗露,世所罕见。又恰逢轻风迎面拂花而过,霎时异香扑鼻,竟引蝶舞萦枝,愈显红珠莹莹,娇艳可爱。
胜负已分。
莫大郎怒向莫玉琅道:“这也是你园内所栽?!”
莫玉琅见此,方忆起适才慌忙之中只见得那黄白牡丹绽在月下,竟不曾见着那红霞牡丹生在墙角!
虽前几日倒也望见过那点深红,只因次次见它皆在日间,且又是花苞,故不以为意,不料今夜开了花,还被倩倩采得!
心下只怨天暗不明,一时不察,错失良机。
莫大郎又再三逼问,莫玉琅只得点头应了,推错到那婢女身上,伸手欲打。
倩倩讥讽道:“莫不是阿姊袖中有甚奇花异卉还未取出,所以尚不认输?”
莫玉琅面色一红,咬牙道:“你且说要我如何?”
倩倩笑道:“倒也容易,无非要这些个贱婢去将那廊下陶瓮抬来,再与阿姊一同食尽那瓮中所盛之物。”
众人顺倩倩所指之处望去,那回廊之下不知何时竟多了个陶瓮。
那瓮高约两尺,宽似合抱之木,较之寻常陶瓮也只是大了些许,无甚稀奇,却不知这其中所盛是为何物?
众人一时无话,复又看向莫玉琅,只见她微抿红唇不语。反是莫家三郎莫叔纶心急,忙催那些婢女去将那瓮抬来,又意气扬扬道:“我倒要瞧瞧究竟是何物事,莫不是些蛇虫鼠蚁之类?”
一旁秦氏轻扯叔纶衣袖,轻斥其莫要多嘴。
莫叔纶抽过衣袍只作充耳不闻,行至莫玉琅身侧道:“小妹莫怕,若果是蛇虫鼠蚁不吃便了。今日我莫家儿郎皆在,这贱人又能奈你何?”
莫玉琅也不理他,只顾看那几个婢女费力抬起那陶瓮往这边缓步行来。直待那四人近前,便觉出这四人面色古怪,竟都在屏气而行。方欲发问,即闻得酸臭扑面而来,莫玉琅面色一变,忙往后退去。
众人不解其意,见那婢女四人刚刚将陶瓮抬来放下,便忙奔向一旁干呕起来。此时方知其故,人皆捂鼻,疾退至堂内。
倩倩笑道:“阿姊若肯将这些猪食吃尽,便再与你斗上一回也未尝不可。如若不吃……”倩倩笑而不语,伸手扯过莫逸奴衣襟。
郑氏大嚷道:“贱人!你欲待我儿如何?”
倩倩正想开口,却听得莫叔纶大喝一声,手握棍棒,不顾秦氏劝阻已径自向她奔来。
不过一瞬,只见莫叔纶还未近得倩倩身前便已飞出数丈,而后倒地呕出一口血来,呜呼哀哉了!
秦氏奔出堂来,抱起叔纶尸身呜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