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慈嗔了一眼谢南州。
这?事又能?怪得了谁呢?
还不都是夫君他过分招惹人了?
当初,大抵是襄王无情,神女有意吧。
但谢南州八成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心思,才让叶君兰痴怨了这?么多年。
此刻,谢南州面上一派清风朗月,甚至于一双幽眸也是格外深沉,看不出一丝丝醉酒之态,可就?在谢南州直接搂着卫慈飞上屋顶时,她便知道?——
夫君又醉了。
有谢南州在,卫慈很轻易就?站稳。
屋顶视野极好,放眼望去,可见朱雀长街的火树银花不夜天?,再往近了看,便是谢府的灯火通明。不远处喧闹依旧,就?仿佛这?座沉寂了百年的府邸,又复活了过来?。
谢南州的一条铁壁将美人往怀中搂紧了几分,嗓音低醇磁性,像是染上了无尽夜色:“慈儿,今夜月色极好,你我?成婚这?样久,还不曾一起赏月观星。”
卫慈:“……”
谢侯好雅兴!
她可从?未想过与他赏月观星。
不过,既然已经?上了屋顶,倒也觉得颇有一番意境,秋风潇洒,正好可以将热燥驱赶干净。卫慈不久之前也饮了几杯梅子酒,内腹火烧火燎,此刻倒也不觉得凉。
夫妇二人正享受着这?一刻的良辰美景,便听见不远处的甬道?上有男子的讥讽声传来?。
“你这?个/贱/人,还真是痴情呐!”
“嫁入程家,让你委屈了是吧?!”
“谢南州已经?娶妻,他根本不会要你。”
“你以为仅凭你与谢南州,相?识于微时,他就?会寄挂你?”
“便是老子纳多少房妾,你也只能?老老实实受着!和离之事绝无可能?!你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程家大院!”
叶君兰不是什么深闺愚笨女子,她在宫廷任女官一职,更是自幼饱读诗书,绝无可能?继续任由旁人践踏她的尊严。
叶君兰不受威胁,带着几分醉意,近乎咆哮:“够了!你这?个败类,若非家中逼迫,我?又岂会嫁给你这?种龌龊之人。”
叶君兰与程家长公子,并非是同一类人。
一个游手?好闲、走马观鹰;另一个学富五车、雯华若锦。
无疑,是云泥之别。
程家大公子像是被刺激到了。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叶君兰,但他可以在别的女子身上找到自信,所以,这?几年倒是纳了几房美妾,亦是在勾栏里养了好几个红颜知己。
但饶是如此,他也不允许叶君兰一次次触碰他的底线。
这?个女子,竟堂而?皇之来?见谢南州?!
把他这?个夫君当成傻子了么?!
程家大公子指向叶君兰:“你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参与了当年苛扣谢家粮草一事,若是让谢南州知晓叶家也间?接害死?过他祖父,你以为,他还会正眼看你?!况且那侯夫人可比你美艳多了,你不过就?是个残花败柳!”
早已嫁给他了,却还念着旧情郎!
程家大公子不能?忍!
便是毁了叶君兰,也绝不能?给她自由!
此刻,卫慈感?觉到圈着自己腰肢的铁臂倏然一紧。
她侧过脸看向谢南州,见男人侧脸冷峻,月华落在他脸上,像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冷凝煞气。
她知道?,他心中难受。
原来?,在谢南州祖父在世时,朝廷就?已经?容不下谢家了。
早知如此,何不那时就?反?
这?些年,好些谢家儿郎枉费了性命。
谢南州越是沉默,卫慈便知,他内心就?越是痛苦。
站在他的立场,一面是自幼所受的一世为臣的信念,一面又是谢家满门的性命。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就?在卫慈打算劝说几句时,屋檐下方,那程家长公子竟是对叶君兰直接大打出手?。
卫慈:“……!”
这?里可是谢府!
好一场荒诞的闹剧。
卫慈拉了拉谢南州的衣襟,眼神示意了他。
谢南州一下就?领悟她的意思,带着她从?屋檐飞了下去,稳稳当当落地?。谢南州给了卫慈足够的尊严与权力:“夫人想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卫慈点?头。
她提着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