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唯看不到男子的表情,但也知道他正玩的起兴,那一块衣料被他一圈一圈的围在手指上,又一圈一圈的松开,一遍遍不厌其烦。
“世子?”
声音刚发出,便见君时晏转过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却没有想要松开她衣服的迹象。
“夫人醒了。”醇厚的嗓音端正有礼,和手中的动作形成两个极端。
沈云唯坐起身, 冲自己仍旧被捏着的衣角瞟了眼,不着痕迹的往后扯了扯:“我怎么睡在榻上了,世子你退烧了吗?”
“夫人照看的仔细,某已经不烧了。”君时晏对女子的举止恍若未察,任由她把衣衫裙角从他手上挣脱,又往自己自己掌心里拢了拢:“方才醒来见夫人伏在榻边休息,想着夫人是劳累了,便将夫人移到了榻上。”
他语气正经的让人无法多想。
“既然世子已经好了,还请麻烦世子让马车停靠片刻,我好回自家马车上。”说话间,沈云唯已经双脚落地,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但此时车厢内燃着灯烛,可见落黑了。
她出来的时间太久,这样并不合适。
却不想君时晏拒绝了。
他怎么会愿意放沈云唯回去和谭郅舟待在一起,这些于他都是煎熬。
“刚才元宝说快进城了,夫人不如等进城后再换车,现在外面天黑,路面泥泞不说,也不好耽搁其他家的时间。”
这番理所当然的理由让沈云唯的确没办法反驳。
她的马车和君时晏的中间还夹着四五辆,若是停下,的确得浪费些时间,刚才会停也是因为君时晏高烧。
悄悄睨了眼五官完美无瑕的男人,沈云唯想,到底是身体底子好啊,那样一场高烧,若是在她身上,得好些天缓不过来。
可君时晏药还没吃,人已经精神了很多。
轻易捕捉到女人的眼角余光,君时晏嘴角勾了勾,撑起身体便轻松坐在榻上,把脸往沈云唯面前探去:“夫人帮我看看。”
“看看是否还烧着。”
男人身体微倾,反倒逼的沈云唯往后仰去,这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与她近在咫尺,沈云唯呼吸变得紧促。
偏在这时,男子的嗓音再度传来:“夫人帮帮我。”
沈云唯的眼前,君时晏认真的神情和之前哀切的模样狠狠重叠,五个字在她耳边盘绕不停。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男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
沈云唯愣住了。
她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失去了知觉,又好像没有,她好似不能查探对方是否还烧着,只知隔着衣服布料,能感觉到男人大掌上传来的轻缓力度,以及带来的酥麻感。
慌乱无措的收回手,沈云唯急忙起身换到了软垫上坐着:“世子,男女有别,还请自重。”
自重?
君时晏玉面上温和的表情一闪而逝,幽沉的眸子像是暗潭,望不到底,无从窥探。
她要他如何自重?
上一世,他就是太听她的话了,就是太自重了,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尸体被抬出来!
他就该将人从谭郅舟身边毫无顾忌的抢过来,即便被怨被恨,也好过让她丢了性命。
君时晏不禁握紧了手,双眼因为深沉的情绪而发红,那种仿若陷入无边的深渊中,连着骨血一起被染黑的样子让沈云唯不禁往后退了退身体。
小声的喊了句:“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