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菜园里秋色正浓,金黄色的树叶悄然飘落下来,鸟儿在树枝上跳跃,仿佛是它们欢快的舞步踩掉一片片叶子,伴随着它们的鸣啭声飘荡在空气里,抒写着秋天的童话。
一条黑狗叼着一根白骨跑进菜园里,蹲在田垄上,两只前爪抱着白骨在啃食。
妇女们在起土豆,秧子下成串的土豆破土而出,孙大姐拎起一串土豆来说:
“今年的土豆又白又大,总算吃上了。”
“唉!去年土豆的种子比今年的种子好,肯定比今年的土豆还要好吃,可惜让贼偷走了。”
“玉珠,今年的土豆起得晚,贼没来偷,冬天里炖一锅土豆加牛肉,再喝上一杯酒,多美呀!”
黄英的话馋得妇女们都嘎巴着嘴。
左红一铁锹掘起了土,土豆被铁锹掘成了两块,她一手拿起铁锹,一手拔掉插在铁锹尖上的土豆,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让你们吃!”
“左红,我表哥秃噜扣了,给他土豆卖,他却一直都没起。”
梁春花也拔掉插在铁锹尖上的土豆,摔在地上。
“便宜了臭娘儿们!b养的!”
“娘哎!我的娘哎!”
孙大姐惊叫了起来,妇女们停住手里的活,目光都集中在她眼前。
“孙大姐!你看到蛇了?”
黄英故意大声问,目光在左红、梁春花的身上扫过,她俩的神经倏地绷紧了,手里的铁锹落在地上,惊竦的眼神盯在地里。
“不是!不是!你们看!”
她手指黑狗。
“狗从哪里叼来的骨头呢,那样白,白得吓人。”
黑狗啃不到肉,把骨头放在地上,红色的舌头舔着白骨。
“牛骨、羊骨、野兽的骨头都没有这么白呀?”
一个妇女问道
“那是死人的骨头!”
另一个妇女的话像是凛冽的寒风吹进了菜园里。
“阿哥!是阿哥?”
左红两手抓住梁春花的胳膊;她俩向黑狗走去,它夹着尾巴跑了。一根白色的骨头留在地上,煞白煞白的骨头上还有狗啃啮过的痕迹、还沾着狗的唾液;梁春花凝视着白骨说:
“是阿哥,是他的大腿骨。”
左红的眼前忽地闪现出了黑旋风旋走吴邪的白骨的一幕,她捡起白骨,抱在怀里。
“阿哥!阿哥!……”
她凄厉的叫声像是鬼似的,整个菜园里顿时变成了鬼的模样。
“我的妈呀!狗是从哪里叼来的吴邪的尸骨?”
“玉珠,黑旋风旋到草原上的。”
孙大姐望着左红怀抱里的白骨,没有一丝的恐惧心理。
“妈呀!妈呀!吴邪的白骨让狗舔了半天,我的妈呀!……”
黄英两手抱紧头,恐惧得颤抖起来。
“阿哥!阿哥!……”
左红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左红,”
梁春花夺走白骨。
“哪天把阿哥放在棺材里吧。”
白骨在梁春花的手里,红色的手指握住它,像是黑狗的舌头舔着,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梁春花把白骨放在地上,她掏出手帕包起来,吴邪砸碎的脑浆像是白手帕一样挂在白骨上,两个眼珠像是两只燕子在手帕旁飞过,发出了凄惨的声音,左红的全身抽搐了,她惊恐地向大树靠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阿哥,别靠近我,别,别……”
她抱住了大树。
“阿哥,我害怕!我害怕!……”
梁春花拿起手帕向左红走去。
“阿哥,阿哥,别过来,别过来,……”
“左红,包起来了,哪天……”
左红彻底地崩溃了。
“阿哥!我害怕!……”
她惊叫着跑了,头发零乱在秋风中;她边跑边喊着:
“阿哥!别跟着我!别跟着我!……”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
“左红吓疯了?”
“孙大姐,她不是吓疯了,她的恐惧症犯了!”
黄英望着她的背影叹道。
左红的恐惧症犯了,尽管母亲领着她到卫生所去看病,给她抓了很多药,她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文大头摇着头说:
“岫蓉啊,你领着她到全国各地的医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