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砖坯子盖起的房子,风会吹进屋里的,要是夏天的话屋里就凉快了,要是冬天的话就会把人冻成冰棍儿。”
“俺,俺,……”
他支支吾吾地说。
屈杰的两腿发抖,他像猴子一样跳跃着把坯模子扣在地上,砖坯子少了半边,而且多余的泥没有用铁弓削,砖坯子犹如摔在地上的一摊烂泥。宋温和咧开嘴,露出了银白的大牙,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屈杰呀,你是脱砖坯呢?还是摔泥娃娃呢?”
他笑得几乎岔了气,话语声跌宕起伏。
他们都羞得满脸通红、都低着头看着砖坯子。
母亲把水壶和饭盒放进口袋里,她又系上帆布围裙,走到宋厂长的面前说:
“宋厂长,他们都没脱过砖坯子,我帮他们脱。”
“岫蓉大姐,天快黑了,到家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你赶紧回家吧。”
母亲没等宋温和说完,她把泥坨摔进坯模子里,像一阵旋风一样的扣在场地上。她整整地干了一天男人都望而却步的苦力活,竟然没叫过一声“累!”,没有被这个世界上最繁重的体力活压垮了,反而精神抖擞的继续干下去;他们都看着她娴熟的技术、坚韧的意志、坦荡的胸怀、自信的样子惊呆了。
“岫蓉大姐,你赶紧回家吧,孩子们都等着你回家做饭吃。”
宋温和看了看手表,催促道。
屈奎、屈瑞和屈杰都羞愧不已,他们急忙上前说:
“岫蓉大姐,天黑了,恁快回家吧。”
屈奎按住了母亲手里的坯模子。
“大兄弟,你们都歇会儿,我帮你们把砖坯子都脱完了。”
母亲双手托起坯模子。
“大兄弟,你们都不要客气,咱们都是老乡。”
“老乡?……”
“屈瑞,你不相信岫蓉大姐是咱们的老乡?”
“岫蓉大姐是咱老乡?”
屈奎和屈杰异口同声地问道。
“岫蓉大姐是咱们的老乡,她是梁山县的人。”
“梁山县的人?”
“是啊!你们这回服了吧?”
宋温和对着屈奎那张惊讶的眼神问。
“你们都不要小瞧女人,何况梁山县是出好汉的地方,哪里出的女人还能弱吗?”
他转身离开了,又留下一句话:
“岫蓉大姐是咱们学习的榜样。”
母亲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燕子,在月光下的场地上来回奔跑;她的身影在他们的眼前往来穿梭,宛如一阵阵和煦的春风吹进了他们的心田;母亲的形象在他们的心里高大了起来,他们都被她那朴素的语言和助人为乐的精神深深地打动了。
母亲扣完最后一斗砖坯子,她把坯模子放入储水的大铁桶里刷洗干净后说:
“大兄弟们,你们快去食堂吃饭吧。我回家了。”
母亲背上口袋,匆匆地走了。他们都像树干一样的呆立着,忘记了吃饭,也忘记了打招呼,直到她消失在月光下,屈奎才高声喊着:
“岫蓉大姐,恁慢点。”
屈瑞和屈杰也举起了手,向母亲致敬。
“奎子,恁不是说‘雌兔能和雄兔一样吗’?”
他满脸羞愧地说:
“杰子,俺服了,咱们仨都抵不过她。”
他望着消失在远方的母亲,脱口而出:
“好样儿的!不愧是梁山县出来的人。”
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影子久久地伫立在这里。
我和弟弟妹妹们放学回到家里,园武和园蔷饿得狼哇的,他俩翻
腾着橱柜,没有找到一点食物,气得跳脚。
“妈妈快回来了,你俩等会儿吧。”
“姐姐,我饿得慌!”
“姐姐,我饿死了!”
他俩对着园菁抗议。
园波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个馒头,他掰开了,一半递给了园蔷,一半递给了园武;他俩一口就吃完了,两双饥饿的眼神看着园波。
“家里只剩下一个馒头了,你俩先垫吧垫吧,妈妈一会儿回来了给咱们做饭吃。”
院里传来了剁菜的声音。
“二哥剁菜喂猪,我帮二哥喂猪去。”
园波向院里走去。
渔村的一栋栋平房整齐地排列着,每家每户都有独立的院子,房屋都是大坯结构的,墙皮都是用泥抹成的,房檐板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