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三自从逃避了巨蛇之后,她觉得没脸见郭霞,不敢到食堂去吃饭了,在宿舍里等待着侯老四给他买饭回来。他吃着饭总是拐弯抹角地打听郭霞的情况。
“三哥呀,我两天都没有看到她了。”
“她回老家了?”
侯老四摇着头说:
“她没回老家,我在宿舍的门口看到过她;她可能是病了。”
“霞,恁病了?是被蛇吓得?”
这种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他愧疚得吃不下饭了。
“俺不是男人!俺为什么要跑呢?霞可能被毒蛇咬伤了?厉害不厉害呀?有没有生命危险呢?”
他惴惴不安地说。
侯老四忽地从炕上坐起来问:
“郭霞被蛇咬了?”
“哦!老四,俺是想象的。”
他又躺在炕上。
“三哥,恁吓死俺了。郭霞要是被蛇咬伤了,她早就去医院了,就不能站在门口了。”
他翻了一下身,说道。
“俺看到郭霞脸色焦黄焦黄的,不像是得病,像是有啥心事。”
侯老三陡地精神了,他吃着馒头说:
“老四,你说得对,郭霞什么病都没有,她有心事。”
他赶紧吃完饭,撂下筷子。
“老四,恁陪俺出去溜达溜达。”
他拉着侯老四的手说。
他俩走出了宿舍。
“三哥,咱俩去采白蘑吧。”
侯老四望着夕阳下的草原。
巨蛇的影子在他面前抖动了起来,他吓得浑身发抖。
“老四,哪天大哥领着咱们去,今晚咱俩不去了,在院里转转吧。”
他的眼神盯在食堂的窗户上。
“老四,食堂的门没关,有吃饭的?”
“恁吃饱了,惦记食堂干啥?咱俩上山。”
栾荣拎着一桶泔水从食堂里出来。
“栾荣,恁干完活了吗?”
她把泔水倒在垃圾堆里。
“杰哥,倒完这桶泔水就没活了。”
她看到侯老三吓得半死,忍不住笑着说:
“采白蘑去!”
她拎着泔水桶走进食堂里,桶没放下就笑得那么开心;郭霞脱掉围裙刚想放在桌上,被她的笑声笑懵圈了;她拿着围裙,怔怔地看着她。
“ 郭霞,可笑死我了,可笑死我了!”
她拎着泔水桶在地上打转,郭霞接过泔水桶放在地上,问道:
“你撞到黄鼠狼了?”
“哎呀妈呀!哎呀妈呀!我撞到黄鼠狼了。”
她站稳脚跟,拢了一把头发说:
“我撞到了给你写情书的黄鼠狼。”
她的脸唰地一下变了。
“栾荣啊,你少拿我开心,我看到他就恶心。”
她拉住郭霞的手,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口气说:
“你千万不要恶心,侯老三还是不死心,你要么就当面羞辱他一顿,让他彻底死心;要不,他还会来纠缠你的。”
她跳脚骂道:
“我羞辱他?他配吗?他妈的!他不如一条狗。”
“郭霞,你不羞辱也就算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侯老三和侯老四翘着脚在等待着她。
“郭霞,对待这样的男人要狠心,让蛇再吓他一次;他不但不会再纠缠你了,而且从今以后见到你就像见到蛇一样害怕,他会躲得远远的。”
栾荣拉着她的手,临出门的时候,她嘱咐了一句话:
“对待侯老三要和以前一样。”
“栾荣,采白蘑要带上土篮子。”
“杰哥,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拍拍裤兜说:
“兜里揣着袋子呢。”
屈瑞看到了郭霞,他倏地背过身去;郭霞走到他的身后,拉着她的手说:
“三哥,你咋了?”
他转过身来,低垂下眼睑,羞愧难当。
“三哥,咱们去采蘑菇吧。”
“霞,哦!不!郭霞,俺……”
“三哥,你尿急啥?快走吧!”
栾荣喊道。
他心有余悸地跟着他们向草原上走了。
一群牛在夕阳的余晖里低头吃草,它们肥胖溜圆的肚子宛如山头上挂着的一轮满月。
侯老三在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