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桓宽面前跪满了东至郡的郡吏,东至郡的郡守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小舅子的尸首。
桓宽品着官署的茶,刚刚入口就喷在郡守脸上。桓宽满不在意的说:
“郡守大人办了几月的粮草还没运到我军中,真是贵人健忘啊!”
东至郡的郡守把喷在他脸上的茶叶拿下,气愤的说:
“将军带兵强闯我东至郡官署,依照大晋律,罪同谋反,将军要是现在退去,小人可以按压此事不报。”
桓宽不屑地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又喷在郡守脸上。
“本将军持家父桓温大将军令,前来整顿大军,明日前往明城与司空共击魏夷。
现在辎重不足,大军不能开拔。只能违命让司空独自抵御魏夷。不知道郡守,到时这责任谁人能担当得起!”
东至郡郡守听了这句话之后冷汗直流,心里大骂:
“这算什么,哪有世家子弟不去正儿八经的北府军任职。反而来这杂牌军户的军队里任职,还不告诉人,这不存心坑害人吗?”
桓宽看着面前磨磨唧唧的官僚们,不耐烦的说:
“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本将军就要给你们一个说法了。”
和其他小吏一起跪在地上的张三突然陵光一动,宛如狗头军师一样站起来说:
“将军,不是本郡不给钱财辎重,连年大旱,百姓已经收不上来税了!”
桓宽看着面前勇敢站出的年轻人,赞赏地说:
“你想要怎么办呢?”
张三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
“城中豪强不交田赋,勾连郡吏赵无,将赋税转移到百姓上。将军为民除害,是为大英雄。”
桓宽笑意越来越浓,这小小的东至郡也能有这样长眼的人,桓宽满意的接着问问:
“那先生打算解决我大军辎重问题啊?”
太阳正正挂在天空中央,夏日的炽热让跪在地上拥挤的人群忍受不了。
桓宽拿出先帝御赐的雕龙玉佩静静地驱散炎热,玉佩清凉盈香,桓宽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小吏侃侃而谈。
“将军可以先从郡守大人手中拿赋税的收据,然后郡吏们立马批阅。将军凭此公文可以自行向豪强大族筹措军饷。”
桓宽听了后大笑不止
“你呀你,你们的事我帮你们干,你们要得罪的人我帮你们的得罪,你真精啊!”
桓宽笑着说:
“还是郡吏带队,军队只在出几个人旁边帮忙征饷”
张三不以为意只要是有军队出手,他就有把握一下给当地的世家大族来个惊喜。
桓宽命人按照张三的安排去办,自己则和张三在郡守的房间闲谈。
张三对桓宽拱了拱手,面露狠厉之色说:
“将军知道为什么南下的军户变成流民在附近等死吗?”
桓宽反而回头问了问身旁的北宫纯,北宫纯结结巴巴的回答:
“原本朝廷是给他们买了田,但这些军户大多数的成年男子都在军中服役,这些田慢慢的被当地豪强高卖低买或强占。就有了遍地的流民。”
桓宽玩味的说:
“恐怕是强占居多吧。”
北宫纯羞愧的低下头,对这些流民的处置,他曾经一点也不在意。
北宫纯所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但他也知道,这群流民确实活的很惨。
他回复说:
“有良心的还是会高卖低买的。”
桓宽忍不住笑出声来。
桓宽凝固住笑容,转头看了看张三,淡淡的说:
“下去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毫无疑问张三是个好官,但很不幸的是他是个普通人。他不知道对世家豪族开战要耗费多大的代价。
桓宽手握着瓷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
北宫纯看着沉思的桓宽忍不住劝谏,
“一群贱民而已,将军不必过于忧虑。”
桓宽摇了摇头,慎重的回答:
“北宫啊!你不懂,我们想要成就大事,要依靠的就是你所说的贱民。”
北宫纯确实不懂,这个时代人民的反抗往往被污名化。他们的力量也总是被轻视。
但桓宽不一样,他不仅知道那些古书里的重民思想,他也接触过一千年后人民的力量。
桓宽不再思考了,他猛然站起,拔出佩剑。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