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失祜,不幸沦落风尘,至今已八载有余。自三年前出阁那日起,这枚匕首便随身携带。有赖诸君照拂,幸得卖艺不卖身。今日倘若你再上前一步,初釉便自绝于此。”
说着,云初釉腕下用力,雪白的颈项瞬间渗出了一条血痕,惹人心生怜意。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决意,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在盛夏的炙热中兀自矗立,馥郁芬芳。
“让小爷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污了食为天的大门!”一道稚气未脱的童音响起,下一瞬只见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飞出,瞬间踹飞了方才张牙舞爪的钱三儿。
“爷!爷!你怎么了!”一旁的钱家走狗赶忙上前扶起钱三儿,悉心为他拍去身上沾染的尘土。
钱三儿捂住被打得乌青的左脸,向出来搅局的毛头小子啐了一口唾沫:“呸!你小子知不知道天高地厚!报上名来,看爷不抄了你家!”
“哼!”横空出世的小爷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畏,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场的众人不由为这位还未长成的少年默哀,慕贵妃的娘家人也敢惹?真嫌命长了吗!
只见少年蓝袍戎装,高声道:“回去告诉你连襟慕家,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晏王府晏子绥是也!”
食为天大堂内哗然一片,晏王府?是陈国执掌三分之一兵权的世袭王府晏王府吗!
“晏王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哪里哪里!”少年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稚气未脱的面颊一脸的天真纯粹。
钱三儿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腮帮子,听及此言不由瑟缩退去,可在众人围观的目光下也不好就这样退却,只得寄望于姨母慕贵妃派给自己的大内高手,硬撑道:“影七,给爷剁了这个毛还没长全、胆敢冒充晏王府世子的毛娃子!”
钱三儿虽然不大机灵,但也是知道晏王府世子年方十七,怎会如这般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儿。
世人皆知,晏王府世子自出生之日起就被世外高人带去修行,至今已历时十七载,京都未闻得半点那人回归的风声,如此想来,定是这小子诓骗本大爷!
想到此,钱三不由怒上心头:“给爷往死里打!”
下一瞬,侍卫影七领命而出。
围观众人不由紧张,生怕助纣为孽的钱家爪牙伤了这位灿若朝阳的英姿少年。
众人只见少年晏子绥一个侧身躲过了影七的近身,一个回身便跃到了三尺之外,顺手掀翻了一桌的美酒佳肴,逼得影七躲闪不及,一身狼狈。
见钱三儿手下吃瘪,众人不由笑道:“果真英雄出少年哪!”
眼见二人来回间,已过数招。
钱三儿顿时咬牙,横着脖子立马下了死令:“今日不将这冒充晏王府的小贼给收拾了,你趁早给三爷我滚回去!”
影七闻言,一改先前试探的作风,拔出利刃,向少年逼来。
不同先前,这一次的影七分明处处流露着杀招,那股外泄肆虐的刺骨杀意凉得围观者的后颈不由瑟缩。
尚未上过战场、血刃生灵的少年晏子绥在历经腥风血雨的影七手中难免落了下风,纵使天资出众,在缺乏实战经验的前提下却也只得狼狈收场。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光天化日之下,众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钱三儿的爪牙将这位少年“英雄”就地斩杀。
高手过招,片刻胜负已分,潜在暗处的护卫眼见少主不敌,想要出手相救,仓促之间却发现与小主子交手的影七陡然加快了进攻的步伐。
不愧是大内高手训练出来的死士,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千钧一发之际,晏王府暗卫甚至顾及不到即将暴露的身份,也要誓死护小主子周全,却在下一瞬峰回路转。
在冰冷的利刃即将穿透少年的颈项时,一声清脆的“水滴”声蓦然迸裂在寒芒微闪的利刃上,陡然偏转了尖峰的指向。
下一瞬,呆若木鸡的少年身侧刹那间喷薄了一地的木屑,众人只闻得“轰隆”一声巨响,但见食为天大堂内半米见方的木椽碎裂满地。
影七捂住发颤的手臂,看着锐利的剑刃上破损的豁口,一脸的不可置信。
此剑名曰‘寒峰’,出自铸器大师舞承宇之手,虽是少时无意之作,却也绝非凡品。
未曾料到京都何时来了这般厉害的非凡人物,他必须上报影阁,静待处置。
“不知堂上哪位高人以一滴茶水破了影七的‘寒峰’,还请堂下一会。”影七以江湖的名义抱拳邀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