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盛看着坐在椅子上一点生气都没有的人。

两个膝盖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黑色的裤子本就看不到血迹。

裤子被剪刀剪开，这才发现早已血迹斑斑，黑色的布料甚至陷进了肉里。

酒精消毒，刺痛感更是难以忍受。

叶凝幽的额间布满了细汗。

包扎好，在何盛强硬的态度下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

准备回去，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

林芙正在和他说话。

谢桓琪。

叶凝幽不认识，何盛也不认识。

见他们俩走到，谢桓琪瞬间失控，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去。

“是你害她变成这样的？”

说罢，挥着拳头上前，生硬的拳头砸在叶凝幽的嘴角处。

林芙瞪向他，“谢桓琪！你做什么哝！！”

何盛想要上前替叶凝幽出气，不过被后者拦住了。

叶凝幽用舌抵了抵嘴角，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看着谢桓琪，眸色骤冷，带着森冷的肃杀之气，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此时的狼狈。

叶凝幽拽着谢桓琪的领子，走到走廊的尽头。

步伐沉稳，仿佛膝盖处的伤已经好的彻底。

声音像凝上了一层寒霜，“别打扰到她。”

说完，一个拳头朝谢桓琪的脸颊砸去。

力气大的让他没站稳，跌倒在地上，手握成拳头擦了一下嘴角，撑着墙起来。

俯着身，仰头。

叶凝幽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字一句，嗓音冰冷。

“打我，你还不够格。”

叶凝幽解决完谢桓琪，又坐回到叶攸宁边上。

何盛眼眶湿润，轻轻合上门。

刚刚医生说的话又在脑海中浮现，“这膝盖以后是不能剧烈运动了。”

何盛看了眼叶凝幽的背影。

挺得笔直。

不能剧烈运动对于一个篮球运动员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怎么都忘不了刚刚那医生说完后叶凝幽的表情。

扯出一抹笑容，却格外刺眼。

他说：“只要她能醒来。”

这双腿不要都行。

夜晚。

“小喆，你睡了很久了，该醒来了。”

“你从来都不喜欢欠着别人东西，那欠我的也一定会还的。”

“对不对？”

走廊上的感应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终于再也没人经过，灯光终于暗了下来。

叶凝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格外沉重，视线开始模糊。

叶攸宁好像在离他越来越远。

他怎么伸手都够不到。

慢慢的，成了一个光点，最后消失。

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叶凝幽。”

在找不到方向的黑暗里，他听见叶攸宁的声音。

像以前在雅安镇时，她无意间朝他撒娇时的语气。

“叶凝幽，醒醒。”

睁眼，对上了叶攸宁的视线，他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

一只柔软纤细修长的手轻抚上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叶凝幽呆呆地望着她。

如果是梦，那他再也不要醒来了。

叶攸宁被他抱住的惯性向后倒，“唔。”

叶凝幽的拥抱很紧，紧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他的头就埋在她的颈窝处。

猛地。

叶攸宁感觉到了滚烫的湿润，像是要烫进她的心里。

她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叶攸宁抬起手，反抱着他。

轻拍着他的背。

“叶凝幽，你发烧了。”

耳边是很细的呜咽。

“嗯。”

“不哭了，好不好？”

“嗯。”

发烧的叶凝幽很听话，叶攸宁说完，他就抬起了头。

一双眼里蓄满了泪水，眼周泛红，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泪水减弱了他平时的严肃。

眼神里充满了无措与不安。

此刻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叶攸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自己的心脏也被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