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一长一短，很明显季明渊是长的那条。

“这，你怎么说？”她指着那道比自己想明显长太多影子，有些得意的看着季明渊。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记得昨天，我才那么高。”季明渊面上有些无辜，声音软糯糯的，夸张的比了个高度，只堪堪到莫小小腰间。

她冷冷的看着季明渊在那里装模作样，皮笑肉不笑，装，你在装？有什么好装的，露出马脚了吧？

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比划的那么准确。她小时候就不知道自己有多高，总是闹出些许笑话来。

感受到不友善的目光，季明渊似乎有些委屈，声音软软的：“姐姐，你信我，你就让我住几天吧？过几天我娘亲一定会找过来的。”

看到外面树抽出的绿芽，她淡淡的点了点头：“行吧。”

快到春天了，季明渊，你这家伙舍得不参加春闱吗？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几天？

“谢谢，姐姐。”季明渊的脸一下就明亮起来，尤其一双眼，里面好像有星星在闪。

看着那纯真不含杂质的眼，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错怪他了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没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季明渊看着天边，状似无意道：“姐姐，夕阳落下去，会怎么样？”

“当然会再升起来了。”莫小小理所应当答道，“地球绕着太阳转”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收了回来。

“是吗？它还会升起来吗？”他的声音有些弱，带来些许不可置信和隐隐的期待。

“怎么不会呢？除了雨天，你有哪天没看到太阳。”

他轻轻点了点头，莫名给莫小小一种种很乖的样子：“谢谢，姐姐诶。我明白了”

穿着藏蓝布衣的他缓缓伸了下懒腰：“困了呢，再见。”

……

雷，轰隆隆的雷声，沉闷的响起，一道明亮的闪电滑过莫小小熟睡的眼眸，她一下就惊醒过来。

抬眸看着周边堆积如山的杂物，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风裹挟着雨，猛烈的砸向窗户，发出巨大的响声，隐约隐约的，她听到了敲门声。

错觉吗？她想，但她还是打开了门，隐约中，她记得季明渊似乎怕雷。

门口是一湿漉漉的人，水顺着头发啪嗒的掉在地上，一盏昏黄的灯，忽的亮起，在漆黑的夜里温暖了人心。

“你来做什么？”她微微皱眉。

“姐姐我怕，”声音莫名的有些委屈，真是奇怪，一向怀有戒心的季明渊，也会有这样实在的一面吗？

她不清楚，看着那双可怜的湿漉漉的，像一只小狗一样的眼，最终点了点头。

柴房真的很小，小到紧紧放了一只单人床，便占据了大部分的空地，季明渊睁着一双大眼，抬头看着那有些破碎的屋顶，迟迟没有睡去。

斜靠着柴火，守着他的莫小小，两只眼皮在打架，她困了，今天真的发生了很多事。

但他迟迟不睡，倒真像一个孩子一样，只有孩子才会有无尽的精力。

舒缓的歌谣缓缓的飘荡在这间小屋，季明渊好像看到了他的娘亲一样，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