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使我活了下来,他们的遗志由我继承,他们未竟之事业由我肩负,我的生命流着他们的血,圣父使我活着,他们所向往的光辉终将播撒大地,我是代他们生命的延续,我是……圣父的恩赐!你怎能歪曲成悲惨的磨难?!”
173.摩修的邀请
沃尔什·卡勒的成功学是把磨难当共情,辅以现实落差,以“奖励”诱导的形式推动和激励听众的信心及动力。
克洛丽丝则更多代入了宗教身份,把一切都不假思索地归于圣父恩赐,主观上忽略了个人的努力和成就,完全打乱了沃尔什·卡勒既定的想法,没有做被牵着鼻子走的工具人。
你有美德,那是圣父赏你的品性,你有收获,那是圣父赐你的机缘。
但这种狂信徒的想法,看上去很难让务实的听众们认可。
克洛丽丝继续说:“我曾家破人亡,曾被护卫的佣兵卖到妓院,曾受无数打骂和拷问,可这真的悲惨吗?”
听众们一头雾水。
这难道不悲惨吗?
“若你们觉得悲惨,定然是没有看到主在每一次考验时留下的机遇!圣父保佑我从恶徒手里逃了出来,祂指引我来到此地,终于,我看到了真正的‘光’和‘希望’——就在此地!那就是你们,是我们彼此!只要我们诚心所向,一切荆棘便不是阻碍!但是,我知道,许多已经身在幸福与光明中的人,是感觉不到它的,所以才需要牧者来指引,让我们得以看见、听见主的恩召!”
克洛丽丝把目光放在一角的摩修身上。
沃尔什·卡勒目露精芒,若有所思。
部分只求救济的听众不屑一顾,而真正想要听经的,已经在思索,自己这一生究竟错过了哪些主留下的机遇。
如此一想,似乎许多遗憾若能避免,自己定能生活得更好,不至于沦落到如此田地……
“我真傻,真的,当初明明已经赢了一千多神盾,我却依然赌下去,我妻子已经劝我收手了,她说久赌必输,天哪,那一定是主透过她的口给我的警示,可我却忽略了!”
有人哭泣,有人懊恼,有人欣喜,总之,他们皆找到了生活的方向。
摩修在一旁与随从低声道:“有些帕亚的路子,但这孩子比帕亚的视野更广阔,她是知晓人生而不是逆来顺受的,她也知道该怎样辨别正确的牧者。你我皆是温驯的羔羊,唯独她格外狡猾,与沃尔什一般,把真实都藏在表演下。”
克洛丽丝的发言,被摩修总结为“逆来顺受”。可少女若真是那样的人,怎么会请求他处置拐带孩童的人贩呢?所以,摩修评价少女是“狡猾”的。
“主人的意思是……?”两个随从搞不清这句话是认同还是否定。
摩修谈吐温和:“不要小看年轻人,他们总能产生老东西们不具备的奇思妙想……我们的苦难亦是一出盛剧,向主展示应有之义。你不必在意她的内心是什么,也不必言说这出盛剧何处为虚、何处为实,真假皆是你的本质,你不要听她如何唱,而看她最终如何做,世间万物,本就殊途同归。相较而言,奇法与帕亚不能说错,却是剑走偏锋了。”
影二十一问:“那么莎琪玛……?”
摩修笑起来:“且看她究竟要做什么,须记得,真正的牧者,须随时怀有赴死的觉悟,我们将在那时,淌出正确的血。”
克洛丽丝和沃尔什·卡勒完全是两个路数,不过,少女并没有刻意去宣扬什么,只是不想稀里糊涂给地精当枪使,成了他晋升路上的垫脚石,到时候,人们感激起来,就只会想到,以前有个叫卡勒的地精给了他们出路。
谁会记得其他讲故事的人?
“如果要成功,是不应带着功利之心,投机取巧的。”最后一句话,克洛丽丝意有所指。
沃尔什·卡勒只能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眼前的少女提出与他对立的观念,明显分走一些人的焦点,而这部分人,其实才是真正渴望虔诚的人。
这种隐有对立的局面下,摩修站了出来:“一截木头,它可以烧来成为暖人的炭火,也可以锯来作为使人向上的阶梯,我们不必在不同的处境下为同样的本质分出孰对孰错,适合的,永远是最好的。”他一下子消弭了克洛丽丝与沃尔什·卡勒所谈话题间的对立,接着说,“但万物殊途同归,我们接受圣父的指引,所要做的,便是不管走上那条路,都怀揣相同的愿景,行至正确的终点。”
摩修想不出沃尔什·卡勒那么缺德的传教点子,也不像克洛丽丝喜欢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