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可以走其它的幻梦境渠道呢?比如……星辰教会?”
“不错的构想,虽然我们与星辰教会偶有合作,但你的建议也意味着协会将受人掣肘,所以未来的事情,”亚里恩特笑道,“就交给墨菲那些决策者去做吧。”
在庭院寒暄一阵,两人前往餐厅享用丰盛的晚餐。因为知晓亚里恩特血裔的身份,厨娘特地烹制了香辣四溢的血旺、调制了甘甜的血酒和奶与血冷藏的果冻及蛋糕。
用料皆是兽血,但在混乱的深界,人血也能够轻易采买。
克洛丽丝瞪了一眼福音教养所出身、慈恩院修女背景、太阳教会挂职的年轻厨娘,后者是与克洛丽丝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教养所培养的孤儿,称得上最核心的干员。
少女歉然看向亚里恩特:“我们还没一起用过餐,亚里恩特先生,但我,呃,记得你是饮血的,对吗?”
她其实对亚里恩特的进食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他时常从虫人那里购买血酒。少女有吩咐厨娘准备一些血食,但没想到搞得这样丰盛——
以血为佐料的正常食物,克洛丽丝不知道亚里恩特能不能吃。
“很正常的刻板印象,只是大部分固体食物并不适合消化,”亚里恩特不以为意地切下一块蛋糕品尝,“血裔饮下的是维持生命循环的体液,那些流动的液体蕴含着不同类型的特质与灵性,我们能从一杯鲜血里品尝出血液主人是一名狡诈恶棍还是悲天悯人的圣徒,也能尝出娼妓沾染的疾病与处女纯洁,”亚里恩特如叙平常的话中有着别样的邪恶感,听得薇曼脊背发凉,红勋疫医说罢,转而道,“‘血狂’令我们对鲜血成瘾,汲取血液使血裔收获新特质的同时,也会压制血液中与生俱来的疯狂,但这会带来一个问题,长时间沾染不同血液中的灵性,会对血裔带去积年累月的侵蚀,我们将迟早在‘血狂’的蛊惑下理性崩坏、智慧沦丧。”
薇曼壮着胆子问:“你、你们会吃人吗?”
“时常,”亚里恩特答道,“智慧的生物蕴含着更丰富的灵性,那些灵性往往给血裔带去偏执的情感,因此女孩,如果你要游历深界,记得提防所有血裔。”
“也包括你吗?”薇曼问,“你也吃人吗?”
亚里恩特点头道:“我在血狂下度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血裔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诅咒,这是我成为疫医的原因之一。”
克洛丽丝没有吱声,她虽然好奇亚里恩特的过往,但不会像薇曼这样刨根问底,尤其是直接问“吃人”这等事情。
“对了,克洛丽丝,”亚里恩特忽然想到什么,他看向少女,“我看过你在不夜城印刷的《民约论》和别的书籍。”
“呃,那是一些法兰学者写的著作。”
“我知道,有机会的话,我将去上界看一看那个美好的世界。”
亚里恩特只吃了一小块蛋糕,油脂的味道给他带去些许血液凝塞的不适感,虽然对他这个层次的血裔而言几乎没有影响,但没必要去一直体验令人不开心的触感。
他转而端起红酒杯,对克洛丽丝说道:“我有一些想法……我感觉这样的世界亦像一个无形的诅咒,空盗肆虐、邪徒横行,强者必须踩着弱者的尸骨攀援,富者榨干穷者的每一分财富,这与血裔豢养‘血畜’食人何其相似,上上下下皆在吃人,方式不同罢了。”
克洛丽丝歪了歪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不夜城吗?”
“我以为沃伊蒂托你照顾我,在我有困难的时候稍微予以帮衬……”克洛丽丝腼腆一笑,恬不知耻地问道,“原来您还有别的目的吗?”
亚里恩特说:“那只是其一,更重要的原因是,福音教养所的作为给了我许多灵感,仅仅凭借个人的力量与善举并不足以构建所有人衣食无忧的完美世界,这或许也是墨菲他们成立协会的目的,世界它需要新的秩序。”
“那您一定和卡洛森·哈克很有共同话语,”克洛丽丝耸了耸肩,“我记得他对我说,贫穷才是最大的瘟疫,可有些天生的缺陷是弥补不来的,就像您与普通人存在着至死无法逾越的鸿沟……难道您还能让天下人都拥有灵脉不成?”
“我可以试试。”
“喔……”克洛丽丝应了一声,忽然睁大眸子,直视亚里恩特的眼睛,“嗯?”
“事实上,在接触神灵的祷告后,我一直有一个构想,”亚里恩特握紧酒杯,向眼前这比自己年幼两百余岁的少女说出积压在内心深处的隐秘,被腐蚀的眼珠目光如炬,“诸神通过神性将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