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荷的讲座在多方斡旋之下定在了H大,裴引和慕言西的母校。
慕言西再三为那天慕荷的失态道歉,并送来了讲座的入场券。
在学术上裴引是有追求的。
研究生入学时,刑法学的方向过于热门,她被调剂去了民商法。
工作以来做的案子多与民商纠纷有关,纯论兴趣,她还是更喜欢刑法。
慕荷真人讲座,说不定还能现场互动提问,去了就是赚到。
裴引一扫心中芥蒂,大大方方收下入场券,道谢。
慕言西随后又递过来一个盒子。
很熟悉的包装,裴引喜欢的服装品牌。
“这是?”
裴引不解其意。
慕言西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抿了抿唇:
“师姐你那天弄坏了衬衫,我看你特别喜欢,给你买了一件同款,送给你。”
大牌真丝手工衬衫,价格不便宜,慕言西两个月工资都推拒。
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没有理由收,裴引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不能收,你拿回去退掉吧。”
慕言西垂眸:
“买都买了,收下吧。”
裴引只喜欢简单纯粹的关系。
不对劲,慕言西最近对她的态度不太对劲。
打工人不是会一天在心里骂老板八百遍的吗?慕言西为什么会对她示好?
难道是为了升职加薪?
裴引义正言辞道:
“小慕,你的基础知识打得比较牢固,工作也挺认真的。我们律所环境特别简单,没有办公室政治和勾心斗角,你不用讨好我,你该有的回报会有的。”
实习律师要在律所实习一年才能申请执业律师资格证。
慕言西讨好她也没用,规章制度如此,她没办法加快这个进程,他还得熬个大半年呢。
慕言西身子一僵。
这个女人,竟然能把他对她衷心的爱慕照顾理解成讨好?
什么脑回路?
现下不适合再纠缠,慕言西僵硬地收回捧着盒子的手:
“谢谢裴律,我知道了。”
称呼从亲昵的“师姐”换成了公事公办的“裴律”。
他是有些生气的。
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裴引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一切。
到了讲座的那天,裴引一身正装踏入校园,身边是步履匆匆又青春洋溢的学生们。
不由感叹青春易老,年华易逝。
曾几何时,她也是明媚张扬仿佛掌握着未来的骄傲女学生。
现在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名社畜。
以前总想过通过钻研学术,做出些对社会对人民有用的成果,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好。
却是灰头土脸地搬砖,为养孩子过日子奔波,大多精力放在了为相音南这类资本家排忧解难上。有些小案子,看到当事人那焦虑憔悴的脸,裴引是想接的。
许玉容扔过来一堆商事纠纷,裴引为了总体效益只能优先处理。
所以,像慕荷这样立足社情民情的学者才是那么的难得。
慕荷年过百年,神采奕奕,简直每一句话都是精华,裴引在随身带来的小本本上不住地记录金句。
呜呜呜,好想读个刑法学的博士……算了吧,倍倍大了哪哪儿都需要用钱。
生活不易,裴引叹气。
讲座结束,裴引是想要个签名的,年轻的学生们一拥而上把慕荷团团围住,裴引挤不动,遂放弃。
从东校门出去,裴引一抬眼便看到了清隽无双的总裁牵着她的崽。
有个瞬间裴引觉得自己穿越了。
穿越回了无忧的学生时代。
她最大的烦恼只有专业课和论文的折磨。
而只要下了课冲出校门,便能看到相音南蹲在那儿等着接她回家。
相音南接她回去从来不空手,手上总拿着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小吃,在正餐开始之前抢先一步安慰裴引空空如也的胃。
那时候的日子真是好。
裴引不由带着微笑快步走向他们:
“不是让你带孩子的嘛,怎么来了这儿?”
“带倍倍来看看妈妈的母校,”相音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学生卡也没访客权限进不去,只能带倍倍在外面逛了一圈。”
倍倍很给面子,大门进不了,还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