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引将慕言西带出一处幽暗僻静的茶室。
室内摆放着一组精致的木质桌椅,咖啡色的木纹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椅子上垫着柔软的靠垫,舒适而温暖。
茶室特别为谈私密事宜打造,无窗无光,安保人员在室外守候,裴引把门一拉上,就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小密室。
裴引只开了一盏小的明黄色的光。
她精通讯问技巧,在光线阴暗的地方,人的心理防线容易溃散。
想从慕言西嘴里撬出点东西,少不得精心设计。
裴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相家的茶叶都是好茶叶。
可惜了,她没有品茗的心思,稍加润润喉咙,开口道:
“该说的,你先说。”
先让慕言西自行交代。
暗含威胁。
慕言西不老实交代,她保不齐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撬开他的嘴。
在她宝贝女儿的生日宴上闹出了这等乱子,吓到了孩子,没有合理的解释,别怪她不念及同事情谊。
人生在世,与她血脉相连的血亲最重要,这点裴引万分清醒。
幽暗灯光之下的裴引别有一番美丽。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闪烁着宛如明珠般的光泽。她的双眸透过光线的映衬,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似乎蕴藏着无尽的谜团。
裙摆飘逸轻柔,在灯光的映照下宛若黑色的幕布,隐藏着无限的风采。
这个人,曾经是他前进道路上的明灯,是他学习追逐的榜样,从学生时代便形成的一个瑰丽的梦。
他悄悄的,见不得人的,像一个小偷一般收集她散落的光芒,心驰神往,满心祈盼。
她不知道,无处知道,可能哪天知道了,也再也不想和他说一句话了。
到底是因为相家,和他剑拔弩张,相对而坐。
慕言西悲凉一笑:
“师姐,你这算不算非法拘禁?”
不想提。
不想说那些难堪的往事。
不想让裴引知道他和相音南之间千丝万缕且浓厚的联系。
只要她知道了,那这辈子,他们两个人之间都再无任何可能,他再也不能单纯地做她的师弟,或者手底下认真严谨的实习生。
会被打上相音南的谁谁谁的印记。
裴引闻言,将杯中剩余的茶水泼到慕言西身上。
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这孩子怎么还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呢!
一团乱麻,各种糟心的事往面前堆。
裴引本身就是低调与世无争的性子,不想被大众知道相家儿媳的身份就是为了少一些乱七八糟的麻烦,现下纯粹是出了大乱子,被慕言西弄得逼上梁山。
她还能理智冷静地坐下来和他好好说话算她涵养脾气好了。
她也不是什么脾气涵养好的人,心里早就想左右开工狠狠地抽慕言西几个大耳刮子。
要争要闹,也得看时候啊。
要是在相老爷子的寿宴上闹,裴引倒是能安安静静躲在一边吃瓜,或者当个纯粹中立的角色理性分析一番。
可她的宝贝女儿做错了什么!
慕言西被突如其来的茶水惊愕了一下。不烫,但伤到了他的心。
这包含了他隐秘着来自亲近爱慕着的人,对他的愤恨和伤害。
就如同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插了一刀。
他不在乎和相家结仇,不在乎和伦理上的哥哥相音南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裴引……
来自裴引的憎恶,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有些承受不住。
心神震荡。
身躯甚至晃了一晃。
愣神了几秒。
手扶住椅子的把手,深重地呼吸了几大口,才堪堪将灵魂召回。
他定住了身体,湿漉漉的茶水摧毁了他一直以来高傲自信的姿态,让他无言以对。
相家……都是因为相家!
因为相家,母亲才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也因为相家,尊敬爱慕的裴引才视他为敌人……
他那同母异父的哥哥,比他先一步获取了母亲的爱,还赶在他的前头拥有了他想得到的女人……
嫉妒与愤恨形成了一条毒蛇,以慕言西的阴暗面为食,滋养得愈加壮大,使他整个人面目全非。
裴引不耐烦地说:
“别跟我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