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觉在缓慢浮现,视线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模糊。
耳边响起的,依旧还有那宠妃美妾的勾人声音,可现在听起来,却并不那么温存,反倒是如同恶鬼索命的低语。
那柔软的胸脯贴在后背上,温热依旧。
不同的是那双手紧紧的勒着白绫,全然不像什么弱女子,倒像是行军多年的壮汉,致人于死地之间。
他想说些什么,可那缠紧在脖子间的白绫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的手在奋力的挣扎着,可是显得那么无力,像似垂死的鱼绝望的跃起。
他只能发出那如同哭泣的支吾声,而言眼神悲悯的看向台下的青年。
一直长跪在地的青年已经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眼神带着一股轻蔑而又有些许悲伤的笑。
燕喜王的瞳孔瞪得极大,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沦落到这般的下场。
明明燕丹从小就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除了这次刺秦外,从未做过什么悖逆之事。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弑父弑君?
燕喜王抬起手,似乎想要摸到燕丹。
但燕丹走到他的面前,刚好停在了燕喜王摸不到的地方。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燕喜王拼命伸出手,却又难以触及的模样。
愤怒,绝望,悲悯……
无数的神色在燕喜王的脸上显露,或是交替,或是交杂。
直到定格的那一刻,他的瞳孔还是瞪得极大,如同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直到这时,燕丹才走了过去,将燕喜王那瞪得极大的眼睛抹闭。
宠妾扔下那匹白绫,跪倒在地。
“父王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杀你呢?”
他坐在王座之上,喃喃自语。
宠妾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她的手段极为的凌厉,并不是外表那般娇滴滴的美妾,反倒是像刺客一般。
“因为原来的丹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王。”
他幽幽而语,眼中如同藏着一团火炬,如蛇般跳动。
…………
北陆,唐,长安城。
“陛下,万万不可啊!”
大殿内,群臣齐齐觐见,皆是面露惊慌之色。
“那荆轲以身刺秦获天道嘉奖,不知有多少狂徒将效仿其法,若陛下此时游街,恐多有变。”
身为百官之首的长孙无忌率先进谏。
他随李世民起兵反隋,无论是逐鹿天下还是玄武门之变,都始终站在李世民身边,立下汗马功劳,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
再加上当今的长孙皇后是长孙无忌之妹,皇亲国戚加上开国功臣,长孙无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卿觉得朕比秦王如何?”
李世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笑了笑问道。
“陛下文治武功皆有,胜秦王百倍。”
长孙无忌说道。
“卿言朕胜秦王百倍,倒是违心之论了,天下君王,为朕忧心者,仅有四人,秦之嬴政,汉之刘邦,宋之赵匡胤,明之朱元璋,此四人与朕皆为天下英雄,除此外,不外为庸碌之君。”
“朕与秦王各有得失,但有一点,朕自认要比他做的要好百倍。”
“那便是朕不愧于朕的子民。”
“朕以诚待天下百姓,天下百姓又何忍加害于朕?”
说到这时,李世民站了起来。
这位戎马半生的帝王最自豪的事,并不是打赢了多少仗,杀了多少人,并不是被北陆诸国共尊为天可汗,更不是在玄武门豪赌一场赢来了皇位。
他所自豪的,是他对得起大唐的百姓。
在这个交相攻伐,命如草芥的乱世中,大唐有贞观盛世,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位帝王常常如此对身边的臣子说道。
…………
西陆,齐都,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是百家论道之地,儒、道、墨、名……三教九流,无论什么身份地位,主要有理者,皆可辩之。
这亦是天下士子所向往求学之地,不惜跋山涉水,也要来稷下一程,听众多大家传道受业,更有甚者,自他陆渡海而来,只为了在稷下一睹百家争鸣的风采。
不过时至今日,稷下已经显得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