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停笔,已是泪流满面。
一股宏大的气息在他的身上爆发,化作袅袅紫气在他的身旁环绕,极为玄妙。
一诗成,一步入道玄之境。
武夫修行,只得是脚踏实地的修行心法外功,自幼锤锻筋骨,一步一个台阶,从一品慢慢晋升到九品。
其中出类拔萃,并有奇遇者,方可超脱九品,迈入灵犀、道玄、宗师、天人四境。
凡入四境者,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武学大师,无论在四陆十三州何处,都可受到他人礼遇。
至于四境的最高境界天人,那更是超脱俗世之外,见帝王亦无需行礼叩拜,反而可以令帝王屈尊,以礼相待。
除武夫外,三教九流,文人墨客亦是可踏上修行境界。
只是三教九流之辈与武夫一步一个脚印的晋升不同,他们讲究一个顿悟。
一朝得悟,即可登临大道。
但顿悟一事玄之又玄,具体要如何顿悟,哪怕是三教之中的镇教人物也不能完全讲清。
有人读了一辈子书,却还是普普通通,并无任何术法的读书人。
有人却是偶然翻阅,顿有所悟,得入大道之上。
不过与武夫脚踏实地得来的境界不同,三教九流之人的境界,偏向于意境而不是气力。
他们得来的是对天地万事万物的感悟,而不是杀人对敌的招式。
故而大多灵犀的三教九流之人,真要打起来,反倒并不如九品的武夫。
武夫与三教九流之人同境,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要更胜一筹。
此时杜甫便是诗成而一步求得大道,踏入那道玄之境。
只是杜甫还并未察觉,亦或是察觉了但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仍旧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齐夏站在一旁,看着那脸上显露的悲伤神色。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皆是看着那写满宣纸的密密麻麻小字,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雨声。
“多谢苏兄带我入梦看了一遭。”
良久后,杜甫拱手说道。
他不顾形象的拿衣袖擦拭泪涕,而是露出一个笑。
齐夏也跟着笑了笑,看遍人间疾苦,仍以宽容济世之心以待,这便是杜甫。
“我打算即日起,离开长安了。”
杜甫又说道。
“不见李白了?”
齐夏顿了一下问道。
“有缘自会相见。”
杜甫眼中,并没有因一事无成而要离开长安的悲伤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比坚定的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而一定要做什么事一般。
“长安虽大,可放在整个天下,却还是太小。”
杜甫叹道。
“我久居长安,见惯了万人游街的繁华之景,却忘了世间原本的模样,到底是哪般。”
“这世间诗人写尽了崇山峻岭,高楼庙宇,可那些草屋茅房,路边冻骨却是从无人记之。”
“即日起,我便要离开长安城,游历四陆十三州之地,瞧瞧长安城外,这世间倒地是哪般的模样。”
“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生离死别的夫妇,饥寒交迫而死的流民,总归要有人为他们留下些什么。”
杜甫轻声说道,眼神像是湖水一样平静。
但只要随手向那湖水扔下一枚棋子,便是能感受到那里间荡漾的无限悲伤。
“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长安,毕竟它那么的宏伟,那么的雄壮,令人居于其间,与之共有欣荣之感。”
“但我该走了。”
杜甫站起身来,将那宣纸卷起,而后递给齐夏。
“这些诗稿便赠与苏兄了,来日相见,杜甫定有诗篇无数,不让苏兄失望。”
“天下人只知歌舞太平,那边由我,来为这个乱世以诗史记之!”
他眸子里已是有火焰跳动,像是有猛虎将要咆哮。
就在此时,雷鸣声又是猛的炸响,使整个嘈杂的酒楼瞬间变得宁静。
“操蛋的,这段时间怎么天天打雷个没完没了啊!”
宁静过后,有粗汉扯着嗓子骂道。
“唉,恐怕又是哪个负心汉遭雷劈咯。”
又有人笑着细语。
“不不不,依我看,是那金榜要降临了,估算着日子,应该也就这几天了。”
“金榜?不知道老子什么时候有机会登上那破榜,在长安出名算什么,登上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