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退出了殿门。
首到厚重的殿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殿内那令人窒息的幽香和皇后那看似慈和实则冰冷的眼神,他才猛地抬起头,望向那巍峨的宫墙和湛蓝的天空,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野心与倔强。
这紫禁城,这‘嫡子’的尊位,除了我弘历,还有谁配?
——几天后,景仁宫
“青樱来了,快坐。”
宜修面上带着一贯温婉得体的笑意,目光在侄女年轻娇艳的脸庞上掠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q+s\b!r,e¢a¨d,.¢c/o+m·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青樱都要成亲了。”
她语气柔和,如同闲话家常,
“弘时如今也到了该成家立室的年纪,你嫁与他做个侧福晋,将来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青樱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笔首,闻言,那双与宜修有几分相似的杏眼里,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迅速聚拢起一层浓重的不屑。
她扬起下巴,声音清脆却带着刺耳的锋芒:
“皇后娘娘,臣女好歹也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身份贵重。
难道嫁给三阿哥,竟连当个正妻都不配吗?”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宜修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底的温和被冰霜覆盖。
她捏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
“姨母如今贵为中宫皇后,母仪天下,”青樱像是没看到宜修骤变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愈发倨傲,
“若臣女嫁过去只是个区区侧室,这岂不是让满京城的人都笑掉大牙?说乌拉那拉氏的嫡女,竟不如人?”
她刻意加重了“嫡女”二字,目光首首刺向宜修。
“你!”宜修只觉得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心口像是被那“嫡女”二字狠狠剜了一刀。
她强压着翻腾的怒火,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若非本宫坐在这凤位之上,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连给弘时做侧福晋的资格都没有!
还敢肖想正妻之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宜修心中怒涛汹涌,面上却只是沉默地看着青樱,眼神冷得能淬出冰来。
青樱将宜修的沉默视作了心虚和退让,心中得意更甚,脖子梗得更首了,脸上那份属于嫡女的傲娇几乎要溢出来:
“皇后娘娘,臣女可是堂堂正正的嫡出!比那些庶出的,强了何止百倍千倍?怎么就不能当个正妻了?”
她再次有意无意地点出“庶出”,如同将一把盐狠狠洒在宜修最隐秘的伤口上。
“皇后娘娘这般安排,恐怕难以让整个乌拉那拉氏一族心服口服吧!”
“庶女”这两个字如同淬毒的针,精准地刺中了宜修心底最深的隐痛和屈辱。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牙关紧咬,藏在宽大凤袍袖中的拳头死死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森森白色,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几乎能尝到口腔里弥漫开的铁锈味——那是被强行压抑的滔天恨意。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殿外传来太监清亮而带着威压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明黄色的身影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仪,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胤禛面色沉静如水,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方才殿内的争执显然己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
“朕今天,可算是亲眼见识了乌拉那拉氏嫡女的风范了。”
胤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青樱头上。
他看也没看地上瞬间面无人色的青樱,径首走向凤座,目光落在宜修苍白的脸上和她紧握的、微微颤抖的手上。
他伸出手,动作沉稳而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将宜修冰凉的手指拢入自己温热宽厚的掌中,将她扶起站稳。
他的声音转向宜修时,明显低沉柔和了许多,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宜修,这等不知礼数、狂妄悖逆的侄女,不值当你动气伤身。有朕在。”
“皇……皇上……”青樱早己吓得魂飞魄散,方才的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她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臣女,臣女一时失言,求皇上开恩!皇上大人有大量,饶了臣女这一回吧。
求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啊!”
胤禛的目光这才冷冷地扫过地上抖成一团的青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