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爹爹跋山涉水来到霓虹派山顶,只是想要她一个解释。可她却避而不见。只托人出来传话,让我不要再练那霓虹剑法。当时我以为,她是为了与我撇清关系,才不愿让我练。所以我开始恨她……”
“可我爹爹却始终相信她。当时江湖中有一规矩,每逢三年会举办一次武林大会,各帮派的首领之人必会受邀前往。爹爹为了能有机会与她相见,开始刻苦习武,结交各路英雄。终于两年后成立了宸寰帮,在江湖有了一席之地。可就在收到请柬,满心欢喜的以为一年之后便能见到我娘时。我们却突然得到一个消息。霓虹派突发山火,熊熊烈火烧了三天三夜。霓虹派中弟子无一幸免。等我和爹爹赶到那里时,原先气派无比的霓虹派只剩下废墟一片。当时就是凭着青缘剑,才找到我娘的尸体……”
冷馨儿忆起往事,觉得内心的寒冷又多了一分。头靠在白桦树下,纤长的羽睫微动。风不断的吹过,打乱她额间碎发。她轻轻抚去发丝,洁白的玉手与脸颊颜色比起,还是犹之不及。
夏辰盯着她愈发苍白的侧脸,心里夹杂着一丝矛盾。他想听她的过往,却又不愿她回忆过往。偏偏自己还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默默移至她身前,替她遮挡身后瑟瑟秋风。
半晌,女子才缓缓张嘴:“后来......我们在废墟中,无意找到了霓虹派的密室。那里面除了各代掌门人的灵位,霓虹剑法之书,还有一本无名书籍。那无名书籍只有一段话,让我终身难忘。”
“写的什么?”夏辰问道。
“习剑人初觉寒,愈上练愈甚。而习最高之人身之寒已极。逐年渐如冰窟,瘦如髑髅,发尽白矣。多至五旬,唇青身冷而死……”
“我猜,当初就是老派主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娘,她不愿我爹看到她那个样子,才狠心一走了之……我确实记得,娘走之前那一两年,越来越怕冷,人也消瘦。如今想来,竟是如此……”
“现在就能理解,当初我娘叫我不要再练霓虹剑法的苦心了。只可惜……霓虹派葬身火海,世人皆道那是报应。只有我和爹知道,我娘得知真相的一刹那,究竟有多痛苦……为了避免这剑法在世上流传,我和爹将那剑法及密室也都尽数销毁了。”
夏辰愤愤道:“这世间竟有如此邪恶的剑法!你们做得对。如果那霓虹剑法继续流传于世,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从那以后,我天天将青缘剑带在身边,就像我娘陪着我一样。”冷馨儿扬起手中之剑,轻轻道。
夏辰目光落在那把剑上,深深看着说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只有活的更好些,才不会让他们对我们失望……”
冷馨儿知道这话口中的他们,不光是指自己的母亲,还有他的亲人。自那日,她听到夏辰兄长也意外死亡。冥冥中,对夏辰多了一份信任,此刻才愿意敞开心扉。失去至亲之痛,只有亲身经历后才明白什么是悲痛欲绝,什么是束手无策。更何况,他这次冒死相救,虽说未图回报。但她谨记,衔草结环,至死不忘。
夏辰突然想起什么,低声试探道:“那簪子,想必也是……?”
“嗯……”
那颗摔碎的宝石,那支翡翠金簪。原来真的是她娘亲留下的遗物。夏辰觉得内心深处的内疚之情更加深了。
风似乎又冷了一些。河面被吹成一道道涟漪,水光潋滟,席卷相向。落叶萧萧飘零渐积。夏辰望着沉默的冷馨儿,以为她又陷入回忆之中。略略张口,温柔却又带着不可拒绝的口吻道:“馨儿姑娘,跟我来。”
冷馨儿微微一怔,却没有问为什么,跟了上去。
二人从河道走出,直行约二里地。来到包州的老城街巷。刚入闹市,略有人头攒动,嘈杂声阵阵愈响。掺杂着车马声,吆喝声。破旧古朴的青石路朝两侧蔓延。一张张支开的大伞,下面摆着几张陈旧桌椅。此时未至饭时,食客并不多。但小贩却悠然自得,哼着小曲,揣手立在幌帆旁。看见来客,才时不时的张罗一下。
一连走过几家小店,夏辰都未停下。却在这家只有一张桌子,寥无一人的铺子前驻足。
看看幌子上写的四个大字。夏辰让冷馨儿在桌前坐下,然后对着简易火灶旁那个粗布老人喊道:“老板,两碗汤粉饺子!”
“好嘞!”粗布老人乐呵呵的应道。
“这是?”冷馨儿不解道。
“这是本地特色。它还有个俗名叫‘皮条拉石头’。这饺子馅儿用的是羊肉。再放粉坨煮成汤面。配以佐料,酸辣可口。”夏辰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