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死寂的黑暗中瑟瑟发抖，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幸好被子上有凌昼特有的木调香，在黑暗中多少能给我些安全感。

等等他吧...他应该很快就忙完工作了，很快的...说不定下一秒门就会打开，他就会出现拯救我。

在煎熬时，我会在心中重复着从数一到十，这样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影响我细致的感受痛苦。

一，二，三，四...

这是我每次挨打时才会有的行为，离开母亲后，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捡起这个习惯了...可惜。

我没有等来凌昼，但是我等来了困意。

因为认床与害怕，一开始我睡得很浅，但后面渐渐的，就放松了警惕。

睡梦中，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我的脸...

比我尖叫声先出现的，是我的寒栗。

“啊——！”我条件反射般的往后躲，在漆黑中，如临大敌地凝视一片的未知。

人在真正恐惧时，是会忘记逃跑的...我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凌昼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么怕？”

我高悬的心落下，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家里没外人，你在怕谁呢？怕我吗？”

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但已经不让我害怕了。

我顺着他的手臂扑进他的怀中，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声音带着哭腔：

“怕黑...怕鬼，把灯打开好不好...我真的很怕...”

哪有小孩子不怕黑怕鬼呢？而凌昼却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我们家乔灵还是胆子太小了，世上怎么会有鬼呢？”

我拼命抓紧他的衣衫，央求道：“小叔叔开灯...”

人是需要光明的。

凌昼轻笑出声，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在我耳边低语，语气阴冷:“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鬼呢？”

鬼故事里有个特别可怕的情节，就是有些鬼会专门变成你亲人的样子，接近你靠近你...在你背过身时，露出森森白牙，想吃掉你...

我再次大叫起来，拼了命地想推开凌昼，却怎么都推不开。

我的手臂太细了，太无力了...

凌昼放肆地笑起来，似乎觉得我这样好玩极了，笑够了后又说：“你不确认一下我到底是谁吗？”

“你是小叔叔...”

“你看到我的脸了吗？”

“没有...你开灯，我看看。”

凌昼手捏了捏我的脸，轻声道：“停电了，没有灯。不过，你可以试着摸一摸，看你熟不熟悉。”

我的手缓缓抬起来，在黑暗中摸到了一片空茫，紧接着手腕被他带着，放在了他的脸上。

我的动作不敢太重，否则有种不敬的意味。抚摸过鼻梁与下颚后，我确定这就是凌昼。

而他却擒住的我手，放在了他胸膛上。

“继续。”

明明是在黑暗中，我脑海中随着我手指抚摸而产生的，居然是白天看凌昼换上衣时的画面...先是喉结，再是锁骨，胸肌，腹肌...

我的手没能再往下。

“够了。我是谁？”他问。

“小叔叔...”

“真乖。”

黑暗中，凌昼将我揽进了怀中，我们一起侧躺着，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很温柔很温柔地揉着，似乎这样能减轻我的不适。

或许是我的错觉，听到黑暗中的他似乎呼吸急促了些，怀抱也更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