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阵子,云巧和云松也慢慢接受父亲昏迷不醒这个事实。
安静的靠在季蔓菁的身上陪伴着。
再后来,不管季蔓菁怎么哄骗,他们都不愿意离开这间药气弥漫的房间。
连晚饭都是钟意和雅月端进屋里来的。
伴着浓厚的中药味,两个孩子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一点。
安安静静的吃了碗里的饭菜,再也不挑三拣四,这个不好吃,那个塞牙齿的吵着不要。
饭后,秋娘带着他们去洗漱换上寝衣,季蔓菁则在房间里面给聂青琅换药。
胸前的伤口不似其他地方已经开始结痂,胸口这处伤还带着一股脓液的味道。
季蔓菁用棉花粘掉上面的血水,敷好伤药又给包裹起来。
雅月端来参汤,季蔓菁一如往常的给聂青琅喂下去,吊着他这条命,不至于被饿死。
屋子里这张床已经被聂青琅占了去,平时季蔓菁就在不远处的软榻上面躺一会儿,以便能够及时照顾他。
这今夜两个孩子被安置在了软榻上面,季蔓菁只好睡到了床里侧去。
往年冬日里,聂青琅就像一个人形暖炉一般烘烤着被窝,让季蔓菁睡的温暖舒适。
这次躺下,床上这人别说暖被窝了,季蔓菁暖好的被窝,他能自己维持着温度都不容易。
挨到了半夜,季蔓菁又给聂青琅喂了些汤汤水水,自己拉好被子,头轻轻的挨在聂青琅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外面更夫敲响了寅时的更声。她睡的不深,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让她惊醒。
醒来时,季蔓菁伸手在聂青琅鼻尖探了探,呼吸虽弱,但一直平稳的进行。
她动了动躺平下去,闭上的眼睛又忽然睁开,她明显感觉到了,有人在勾她的手指。
冬日的夜里寒气逼人,就算捎着炭,一下子揭开被子也是一阵冷风袭来。
季蔓菁手腕反转覆盖在旁边的那只手上,声音有些颤抖喊道:“琅哥?夫君?”
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回应,仿佛方才的感受是错觉。
季蔓菁人忍着寒冷翻身坐起来,手指探向聂青琅的脉搏,和白日里的差别并不大。
是自己感觉错了吧!
季蔓菁伸手揉了下泛酸的鼻尖又躺了下去。
这一睡,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做了一场噩梦,困在里面怎么也醒不过来。她睁着眼,木愣的盯着床帐的顶部,缓和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外面下着雪花,地面的积雪反射着光到窗棱上,屋子内都是亮堂堂的。
下一刻,季蔓菁听到云巧的声音在说话:“爹爹,你是听到我昨天叫你,你就醒过来了吗?”
“嗯~”沙哑无力的回应让季蔓菁僵住了身子。
她,是幻听吗…还是说这是一场连环梦,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醒来…
她不可置信的揪了自己一把“疼的。不是做梦”
原本平躺朝上的身子一下子坐起来,扭转身子去看身边的人。
“你,醒了…”
聂青琅虚弱的扬起笑容,对着她道:“辛苦你了。”
两句话说完,聂青琅又闭上了眼睛,不过这一次,季蔓菁没有太过担心。
这已经是第八日了,聂青琅入口的东西除了汤药就是参汤。
能醒过来说两句话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她起身飞速的穿好衣服,吩咐张大拿着令牌去请昨日才离开的李太医。
太子一直安排着人关注着聂青琅这边的情况,听到来报的消息后,又从太医院送了好几位太医过来。
经太医院几位太医的反复会诊,得出的结论。
只要这聂青琅能喝下去药、控制住胸口的溃烂,那他这条命应该是能保住的。
李太医走的时候对着送出来的季蔓菁道:
“夫人医术其实已经能胜过我们许多人,您若是能过一道亲情关卡,想必还会更上一层楼!”
面对着手下的伤患是自己至亲血脉,季蔓菁总是犹豫不决,怕有万一。
可有些时候,医术了得不仅仅指技高一筹,也指能够把握好最佳的救治时机。
性命关天的时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些遗憾就是在一瞬间造成的!
“多谢李太医,我会尽量去克服的!”季蔓菁福身行礼,谢过他的指点。
季蔓菁吩咐了下去送一碗鸡汤稀粥过来,鸡汤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