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接到孔涟的电话时,他多少是有些意外的,毕竟他俩为了防着纪白羡就没用手机通过信。
不是他怕纪白羡,而是孔涟不想再给敏感的猫咪再紧绷着神经罢了。
想到这,顾瑜眸色有些黯淡下来。
孔涟总会这样,对待他人,和对那人永远都天差地别,他永远是他的偏爱。
彼时他正坐在球场旁,而萧送寒正和几名队友相搏着,热血挥洒,明媚如炬。
顾瑜点击接听,那双往常淡凉的眼眸泄下几缕春光,温柔和煦,他揶揄,“怎么,大忙人记起我了?”
话落,只闻电话里孔涟不徐不缓的声音响起,“被人锁着了,暂时还出不去,魂珠怎么样了。”
闻言,顾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唇角笑意淡下几分,沉默了片刻才复道,
“萧送寒愿望不少,实现了,但魂珠始终没动静,你说,他究竟想要什么,瞧着他也不是说谎。”
对话里头的人沉吟片刻,而后出声:“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和他好好相处着,不必太在意魂珠。”
听此,顾瑜眉微皱,随后倏地一笑,“你这话里有话。”
顾瑜是孔涟散养大的,从小就伴在身侧,亦亲亦友,孔涟的一言一行所为何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
是以,听人这一说,他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话落,电话那头就没了声,扔下一句“无事”旋即就挂断了电话。
顾瑜心里无奈发笑,当真是无情。
“哥哥。”
球场上少年打完了球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
顾瑜笑然,起身将水递给不下几秒就已至身前的萧送寒。
少年发尾稍润,两人道了几句后便离开了球场, 掩山落日斜照,折出两道不时邂逅的长长影子。
这些天萧送寒放学,都是由顾瑜接送,有时至送至家,但更多的都是带着少年去玩一阵。
萧送寒如今也才十八,正是热血肆意的年纪,愿望确实不少,什么世界球赛的门票啊,篮球啊,吃到某某家的小龙虾啊等等都有。
顾瑜很耐心地都一一给人实现了,无所不应。
今日如同往常一般,顾瑜开车送少年回家,萧送寒抱着篮球坐在副驾驶上,神采飞扬地不断与人说着话。
顾瑜都一一淡笑回应,余光无意间瞥见后视镜的一个黑色的点影,眸微眯。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扭转,车子悄无声息缓缓驶入郊外。
倏忽,萧送寒停了下来,欲言又止地看向旁边开车的人,神情有些隐隐难言的失落。
顾瑜用余光瞧他,“怎么了?”
萧送寒吞声踯躅,终道:“哥哥……”
话未完,身体骤然一个前冲,声音撞碎在了口腔里。
身后冲上来一辆高奢的黑色轿车,跟不要命一般猛撞上来。
顾瑜眼神一凛,动作迅速地刹车避开,两车相擦,火石相击,车子甩向旁边的围栏,发出一声巨响。
围栏拧曲出一个弧度,悬出悬崖,石土被迫离地摔落空谷悬崖。
顾瑜眉头紧锁,眼神危险地往那辆车看去,蓦地对上一双氤氲着暗沉墨气的眼睛,那双眼睛眼尾微挑,沉雾里汹涌着狠戾。
他一下就认出了来人,眉头锁得更紧了,眉宇漫上不愉。
对面车里头的人全降下了车窗,声音冷硬狂傲,“不好意思,路面打滑。”
屁的打滑,萧送寒回过神来,怒视着对方,“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他……”
话未完,他忽顿,眉头微皱,神情奇怪,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纪白羡?”
萧送寒并不关注娱乐圈,但纪白羡的名气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全都悉知,举国上下就无人不识的。
纪白羡一哂,神情倨傲地瞧向他,不紧不慢道:“哦,认识我。”
噬人的威压席卷而来,凄寒彻骨,萧送寒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恶鬼紧盯着。
他身形一僵,从那双暗沉的眼眸里看到了危险。
他想杀了他。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意识到此,萧送寒有些愣怔的同时又有些不解,他和这人并无交集,为什么对方敌意却如此浓重。
顾瑜从见到纪白羡开始,就不喜欢这人,他与对方相视,空气中无形利刃相击。
纪白羡车开的猛,但也留了几分力,计算好了力度叫他没下悬崖去,估计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