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戚白是人造的产物。

那时的他从那个巨大的罐状培养容器里第一次睁开眼，在灌满容器的营养液里不知所措地上下沉浮着，器皿外的研究人员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惊喜地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迈的老人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

“478号实验体……终于成功了。”那个老人，也就是莫且行望着司戚白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仿佛是透过了他看到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国。

司戚白一开始将478这个代号认成了自己的名字，因为那些研究人员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478，今天的例行检查要来了。”

“478，对着这些白鼠施展你的能力。”

“你做的很好478。”

“啧，太差了！比预想的还要差！478，你今天怎么回事？别逼我把你和那些失败品一起送去销毁！”

“478”，这个数字代号就这样伴随了他很久，像是铭刻在他灵魂深处的烙印，摆脱不了，遗忘不掉。

直到有一天，他鼓起勇气向一直照看他的研究员询问他的名字，他才发现自己想错得很彻底。

那个研究员先是瞥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发出了一声嗤笑，然后一边施舍似的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一边继续着手头的事务。

研究员的名字并不是用数字组成的，这让司戚白很困惑，所以他接着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得到了研究员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很简单啊，因为你只是个实验体，而我是人！这么多天了你竟然还没搞明白吗？看来我要重新评估一下你的智商了。”

实验体、人造生命，这些名词第一次出现在司戚白的世界里，他如同醍醐灌顶般的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并不是这些人的同类。

说起人造人或者人造的生命体，大部分人可能都会想到玛丽·雪莱的著作《弗兰肯斯坦》，里面的疯狂科学家用不同尸体的各个部分拼凑出了一个巨大丑陋的怪物。

不过司戚白并不丑陋，甚至可以说得上俊美，但他知道自己和人类不同，他没有体温没有心跳，他拥有常人不可匹敌的超能力，他是一个异类，一个人为诞生的怪物。

异类就代表着孤独，《弗兰肯斯坦》中的怪物不愿意忍受因此向科学家祈求制造一个异性同伴以伴余生，而司戚白则选择将自己伪装成人类。

融入人类的第一步，便是给自己起一个名字，他按照数字代号的谐音给自己取名为司戚白。

接下来，他开始模仿身边研究员的一言一行，开始大量阅读人类的书籍，可即便如此，天生缺失情感的他还是不能与人类的情感相通，特别是对于“恋人”这一词，他很是不能理解。

“什么样的人可以做恋人？”被询问的研究员愣了几秒，以一种古怪的眼神上下扫了一遍司戚白，仿佛很难想象“爱”这个词会与他搭上边。

正愁着最近的科研项目的研究员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敷衍地分享着自己歪曲的价值观：“不能做朋友的人呗，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友谊，既然她不想和你做朋友，那么就是想做恋人咯。”

闻言，司戚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上。

后来，司戚白知道了自己的种族名叫丧尸，以为终于拥有了同类的他曾抱着好奇以及一丝期待，跟随着研究员去看望过那些丧尸。

但让他失望的是，他们就像是被上帝诅咒过的产物，丑陋、粗俗、浑身散发着恶臭，他在他们身上没有找到任何的相像之处。

“你和他们不同，你是他们的王。”察觉到司戚白的失落的研究员望着玻璃后面的丧尸群说道，人造丧尸王的代价极高且成功率低，这么久了成功的除了478号也就只有677号了。

而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司戚白没有听他说话，他只觉得自己游离在了整个世界之外，既不属于丧尸，也不属于人类。

再后来的一天，莫且行从司戚白睁眼后第二次找了上来。

他先是一通侃侃而谈给他讲述着自己的伟大理想，他向他尽力描述着那个美好的象牙塔、梦中的乌托邦，尽管这在司戚白看来他所谓的美丽新世界太过于理想化根本不可能实现。

然后，或许是想要测试他的忠诚度，又或许是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莫且行将他带出了隐藏于地底的实验室，他也得以能够生活在阳光之下。

阳光虽不能让他感受到温暖，却让他遇见了她。

见到莫乌珩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