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太长,一句话从头挪到尾都要离题万里,何况做事?
徐南科在谷德永身上花费数天时间,将各项数据估摸得七七八八,也跟谷德永混熟,吃到他家的饭,得到他的大拇指认可。
作为回报,徐南科向谷德永提出自己的建议。
“不管怎么说,田地出产有限,收入极度依赖规模,青农之所以要这么多地,这么多人,就是东西多了才有议价权,才有更多的机会。
老伯靠种地攒够本钱之后,该考虑扩大规模或者经营产业,如此你手中的收入才会持续增多,说难听点,总有你干不动的时候,总有可能后人不想干、干不好。”
谷德永听到这话,直翻白眼,转过头语重心长反劝徐南科:“年轻人不要听风就是雨,书本上看到的东西只是写的说的,真正落到实处很难,俺们庄稼汉一代负责一代,我当家养活儿子孙女,都上得起学,吃得起饭,屋子盖新的好的,等儿子当家,再说更将来。”
徐南科竖起大拇指:“好一个脚踏实地,老伯心如明镜,亮得很。”
“那是当然,不然这个家能现在这样红火,哼!”谷德永很骄傲。
告别谷德永后,徐南科感慨万千,有许多说不出来的滋味,一看周文同样愁眉紧锁,不知道如何落笔。
“群众不瞎不盲,心里都有自己小算盘,即便青云农业这般到位的合作方法,他们都会先考虑自己是不是能赚到更多好处,显然这群人做活了,整个地区就跟着活了。”徐南科笑道,“累坏手是这样,搭把手会不会更好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徐南科马不停蹄拜访第二个目标人物,胡寨的胡隆。
青云农业给胡隆制定种植计划,细致程度接近青云职工,不光是要种什么,更有什么时候下种,什么时候浇水,除却他本人不是青云职工,其他少有差别。
到收获时节,青云根据产量和质量定价,往往还有奖金补助。
他的态度比谷德永好太多,对徐南科的问题,无论能不能回答,都会给予精确的回应,更不会说一句顶一句。
“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都是个人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搭把手能跟青云共担风险,还有奖励补助,做起来并不亏,主要是田地全部租出去,我再给青农做工,心里空落落的不安宁,天天被组长吆喝着做事,做不好就要批评询问,也不大习惯。”
懂了,胡隆希望一定的自由,一定的安稳,他不想青云如同枷锁,将他框成机器,也不想信马由缰,别人干得轰轰烈烈,自己跟不上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