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也很惦记家里的玩具哩。

学祥卡壳，脸色有些不自然：“乡下都是亲戚熟人，安全上倒是好些，城里龙蛇混杂，车多人多，小孩确实离不开大人。但是住久了就会习惯，孩子毕竟小，不懂事，跟爹妈多呆一段时间就会适应的。”

大城市机会多，这一点是共识，吸引来的人多了，免不了有走正道的，走歪门的，乡下虽然穷些，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看到孩子会想到自己小孩，有事真的管闲。

谁家小孩下水，无论认不认识都会赶上岸，训斥他不要大胆胡来，成群玩耍的孩子们，年纪大的也会被提点要看好队伍，照顾好弟弟妹妹。

而三家五户之中，必定有养狗者，休说外人闯进村子跟进什么领地似的，时刻担忧哪里窜出恶犬，便是同村人，都得先高喊主人家的名字慢慢靠近。

这种情况下，不出内贼，孩子不肆意妄为，往往是不需要整天系在爹妈跟前，一步不离的。

学祥没法反驳，只能旁敲侧击，可罗学云不会藏着掖着。

“恐怕孩子不是年纪太小不懂事，记不得老家的好坏，而是严重依赖父母，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不适应也得适应。”

此言一出，学祥更加尴尬，但罗学云倒是没有逼他认错的意思，继续说着。

“道理其实一样，你说青春还长，老父母自有兄弟照顾，该多为孩子着想，往高处走最好，可若再上层楼，从更高处看，岂不是一样的无奈？留在老家，你说是被爹娘牵绊，我是否可以说前往城市，是被儿女牵绊，两种考虑都没有想着自己，没有想着伴侣呢？”

“这……”学祥额头微汗，迟疑道：“城里条件更好，无论是工作生活，还是念书看病……”

学祥的话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识到这些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对于普通人来说，甚至包括自己，都是城里更好，不光可以摆脱老爹娘的控制，还有更高更上的机会。

很直接的两个理由，其一，他留在陈清，袁晓成钟乐罗学杨都是他无法逾越的绊脚石，哪有独掌优选痛快？其二，即便罗学云这样的人，想要不承担骂名，不被人讥讽不孝子，都得忍受爹娘兄弟各种毛病，他何能免俗，论跟大哥的关系，罗学风还算好的。

但罗学云不一样，他是大老板，是决策者，无论他在哪，其他人都得听着他的命令做事，不可能因为他窝在山沟沟里，总经理主管啥的就不把他当回事，而想买什么东西，更是不用发愁，自己在城市还得受到各种限制，人家直接进口，海外代购送上门。

综合之下，城市的混凝土森林是否比真的森林住着舒服，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归园田居是我最向往的归宿，眼下已经到达目的地，何必舍近求远，南辕北辙？”罗学云淡淡微笑，“我只不过是比海边的渔翁更多些忧愁，不希望只是穿着蓑衣，划着破船，风雨都要出海，所以才分心经营产业，把家乡搞得美丽一些，你明白吗？”

学祥当然明白，虽然富翁和渔翁的心灵鸡汤他没听说过，不知道罗学云说的什么鬼玩意，但是归园田居四个字足够理解，话说回来，种田、钓鱼、逗狗、养娃，亲近自然和乡野的生活，如果不需要考虑成本，谁能不说一句美妙？

“本来是想劝你，反倒要被你说的道心破碎，看来蛊惑人心之术，还真不是小说虚构呢。”学祥苦笑。

“哦，听你这意思，看过修真世界？”

“为了支持雷云的事业，优选长期订购旗下杂志，供员工休闲时候阅读，我闲暇时不免翻上几页，学了些时兴词汇，还真别说，什么给力、躺枪、破防、内卷、佛系、道心，真挺有意思的，思来想去，还真找不到精妙的替代语。”

“语言的生命力就是不断发展，今人的现象古人遇不到，自然没有准确精妙的词语创造，就像你执着的城乡困境，在城市化不深的古代，自然没有而今灼热的痛感，没法理解今人面临的困境，没法指导如何做出选择。

今人只能依赖自己，同样，我所谓的归园田居只适合我自己，未必就适合你。

我并非不忧虑孩子，只是觉得给孩子留下的东西够多，尤其是物质方面的兜底足够他们试错，所以相比较学历品味这些东西，我反而更担忧他们能不能成为健全的寻常人。”

学祥深以为然，叹道：“养子才知父母难，像我们这代，只会更难。爹娘辈经历过深重的苦难，对一切都能忍受，无论未来怎样，都是比过去更好，失去孩子也只是掉几滴眼泪，感伤一两年。

可我们呢，最多求得一双儿女，生怕孩子出半点问题